巍峨的巴山山脉临近北地海,大概是拓拔部跟苏察伦部的中间位置,只不过要稍稍靠北,巴山部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整个巴山山脉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盐矿,巴山部世代居于此地,经久不衰。
放眼旷垠原野,庶草摇曳,繁花铺地,禽鸟飞鸣。巴山脚下,大大小小的毡房坐落在奔涌的鄂尔浑河边。
有牧民已经瞧见了远处归来的首领一行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欢呼着夹道相迎。
这么看来巴图卢那颜在族内还是比较受人尊敬的。
移步大帐中,巴图卢那颜换上常服,拓跋宏这才理解到为什么他在巴山部的牧民们呼声极高。
巴图卢年约五十岁左右,身形壮硕,四肢粗壮有力,敞胸的单衣遮不住茂密的胸毛,脸上弥漫着潮红,浓密的胡须遍布了下半张脸,笑起来嘴角都咧到耳根上,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
单单看相貌,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一个数万人部落的首领,倒更像是邻家的大叔。
牛羊肉被端上餐桌,在一轮又一轮的敬酒间,双方都互相了解了两个部落的实力。
拓跋宏注意到,盛着牛羊肉的陶盆边,除了韭花,岩盐之外,还有一种粉色的晶体。
似乎是看到拓跋宏的疑惑,巴库忍不住笑着说:“没见过吧?这个就是我们巴山部的特产——粉晶盐。”
拓跋宏拿手指蘸着尝了一口,果然是盐味儿,而且味道很纯正,没什么杂质。
原先看另一碟盐,呈一种淡淡的黄色,拓跋宏以为这就是岩盐,没想到居然有两种。
“这粉晶盐长得确实瑰丽,一般生长在什么地方?”
巴库继续开口道:“这粉晶盐产量较少,一般都在盐矿的最深处。”
拓跋宏用手指捏着红晶盐细细端详,对着巴图卢那颜问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参观一下贵部的盐矿。”
“当然可以,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出了大帐,拓跋宏一行人跟着巴图卢那颜直往巴山深处而去。
在巴山山脉的中心,扎着一些营帐,一些看起来是矿工的人将一车车的岩盐倒在地上,一些人负责将大块的岩盐碾碎研磨,然后会有人接手,将盐粉倒入锅中重新熬煮,除去杂质提纯。
营帐的周围有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矿洞。巴图卢那颜带着他们走进其中一处较大的矿洞。
通道的两边每隔一段路就挂着一盏马灯,即便如此,矿洞内也稍显阴暗,可以看到一些巴山部的矿工推着盐车往外走去。
一路向里面走了半个多小时,众人来到一处宽敞的空地,这里比走廊亮堂得多,四周的岩壁都被掏得七七八八。
淡黄色的盐矿就附在岩壁表面,其中还有粉晶盐,不过相对而言数量要少得多,只能依稀看到。
“叮,当——”
矿工们用锤和凿子将岩盐从石壁上凿下来,放在车上,粉晶盐被另外装在罐子里单独放置。
“我巴山部的岩盐比那些靠海部落所产的海盐要贵上些许,不过因为工艺的优质,味道没有海盐的生涩。”巴图卢那颜脸上有些得意,笑着说道,“这也是我巴山部岩盐广受周边部落喜爱的原因。”
拓跋宏伸手抓了一撮粉晶盐,透过灯光,粉晶盐显得透亮而瑰丽,从肉眼看不出任何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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