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的时候,陈最才感觉到怀里的盛意在小声啜泣。
他心头一闷,也不管泳池的水是不是干净,将盛意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坐着,蹲在一边看她哭。
盛意先开始还是低着头,红着眼睛默默地流眼泪。
等到抬头看见陈最一脸茫然又认真地看着她的时候,盛意又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被这么帅的男生救了,这男生还三天两头地缠着他,没点好感是假的。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巨丑。
想到这盛意更难过了,声音也越哭越大。
从青岩镇被爷爷奶奶街坊四邻宠着,到老人相继病重撒手人寰,本来以为蒋琬多少有些良心,现在来了陈家,盛意越来越觉得这儿就是个大坑。
有钱人的心眼子太多了。
她在学校憋屈就算了,在陈家还要被这样对待,丢脸,被人观赏,侮辱,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盛意哭得梨花带雨,又楚楚可怜。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犹豫了半天,抬头问陈最:
“他们是不是不敢欺负你?”
陈最依然保持蹲着的姿势,抬头看她,又在她腿边点头。
他手里攥着纸巾,本来想给盛意擦眼泪,又觉得这动作太亲昵,粗暴直接地将纸巾往她手里一塞:
“鼻涕擦擦。”
盛意听话又窘迫地擦干眼泪鼻涕,把纸巾还给陈最。
陈最低啧一声,还是选择转身扔掉,才回答她的问题:“他们怎么敢惹我?”
盛意咬了咬唇,抓着被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那我..那我要是跟了你,他们是不是也不敢欺负我了?”
“...”陈最沉默数秒,终于缓过神:“我可以包你,但是不能公开,并且你——”
盛意眨眨通红的眼,不理解地问:“为什么不能公开?”
陈最平静解释:“你的身份,如果你想在北市参加高考,把户口迁过来的话,你就是我名义上的妹妹。”
盛意张了张唇,继续天真地问:“那不公开呢,不公开,我跟了你的话,你会不会保护我?”
陈最略有惊愕:“当然会。”
盛意刚才还委屈巴巴地眼神逐渐坚定,她突然双手往后一撩,将刚才披在身上的毛毯抖落在床。
然后往后一躺,双手呈一字型躺在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陈最站起身,扫过她姣好利落的肩颈线条,又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脸上也微微泛起红。
盛意扯了扯嘴角,在床上掷地有声地发出坚定的邀请:“来吧,陈最,包了我!”
“....”
陈最站在原地好久没说话,也没动作。
盛意躺在床上,也看不见陈最的表情。
但她现在非常紧张,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心打了个直球。
没想到陈最居然不为所动。
等了很久,盛意有些丧气:“喂,你看不上我吗?”
“没有。”
陈最说完这句话,轻轻拉着她的手手腕,将人拉了起来。
又把床上的毛巾重新披回盛意的身上。
两个人离得太近,盛意甚至能感觉到陈最的呼吸。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抬头看向陈最时,眼里还有些惊慌失措。
陈最低头看了她几秒,没什么表情地回答:“你太小了。”
“我小?”盛意瞪大眼睛,语气疑惑。
她将脖子前的毛巾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低头看了看自己发育的还不错的胸部,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不小啊!”
陈最一愣,脸也不由自主地更红了。
空气凝滞了半天,他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盛意推了推他,扭扭捏捏地责怪:“有什么好笑的。”
陈最笑声就没停下来过,他用手用力揉了揉盛意脸上的婴儿肥:
“傻样儿。”
陈最平时似笑非笑的时候,总带着股清冷。
现在这样放开嘴角,带着笑意时,那股清冷尽数化为春水。
尤其那双撩人的深情眼,看得盛意直接呆住,被他捏住的脸颊也开始发烫。
陈最认真地看着盛意,轻声说:“我的意思是你年龄太小了,过两年再说吧。”
盛意那双无辜的鹿眼盯着陈最,他周围的光亮都在被她刻意虚化。
她感觉此刻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好。”盛意点了点头,声音也变怯。
后来,陈最因为方曦源的事情,被陈瑾升关了很久的禁闭。
即便被关,他也总能熟练地从房间里翻出来,拿着冰箱里的好吃的,趁夜深再爬窗翻进盛意的房间投喂她。
并且这事儿以后,陈最也多了个名正言顺地理由:“都打算跟我了,那不得把你养好点儿?”
陈最不知道的是,少女的动心远没有那么复杂。
自此,盛意读书时的心愿贴上总是密密麻麻地写着两个字——陈最。
-
事情过去的太久了。
久到盛意快到回到公寓时,才仰头靠在后座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居然已经喜欢陈最九年了。
从第一次主动爬上他的床,到今天费尽心思地要离开。
她和陈最之间的主动权,从来都掌握在陈最手上。
第二天有一个品牌活动的通告,盛意半梦半醒,一直梦到从前和陈最有关的事情。
每醒一次,她都下意识看眼手机。
陈最没有给她发送任何消息。
她心里有些落空,很快又释然,陈最一向潇洒,她又怎么可以奢望他会难过后悔。
妆造师过来时,盛意只睡了三个半小时,带着黑眼圈上妆。
选礼服的时候,造型师下意识地要去拿柜子里崭新的高定,被盛意拦下:
“那些不能穿了,换件品牌方赞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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