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荆公寓。

别袅袅在金甚的指导建议下,买了个还算满意的瓷白色手机,又用自己的身份证件,找回了之前的手机号码办了话费卡。

女孩和金甚吃了烤肉后,就乘坐出租车回了羽荆公寓902室。

袅袅换了拖鞋往客厅沙发一坐,缓了缓神,发现家中好久没人居住,却没有任何灰尘,像是有人刻意来打扫过一番。

女孩在房间到处转了转,然后发现餐厅的餐桌上,用一个玻璃杯压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盒子,像是礼品盒——

“别袅袅小姐,感谢拉斯维加斯的美好夜晚,希望未来还有机会在拉斯维加斯与美丽小姐共度良宵。小小礼物聊表心意,提前预祝别小姐学业有成,完成心中所想。”

别袅袅看了看这下流的字眼,羞愤涌上心头攥紧了纸张。随即又转念一想,这是不是代表那个拉斯维加斯坏男人的危险已经解除了?

那就不用搬去宿舍了。

原本别袅袅在女生宿舍也没有认识的朋友,搬进去恐怕也要好久的磨合期,想了想竟然生出了一丝安心与惬意。

目光在旁边的盒子上转了转,还是伸手打开——

一支画笔。

缅甸联邦莽林基地。

新一批的童子军已经在鬣梭山训练已久,自从上次误杀三十余名村民的事,揭过篇章,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在副指挥官Lucas和吉米的严格训练下,已经在一众孩童中,分出优劣等级。这日,童子军们迎来了返回莽林基地的指令。

由于基地总指挥官阿耀,目前在HK市执行任务,基地的相关事宜由老扎叔伯暂代处理,Lucas协助处理。

今晚月朗星稀,凉风阵阵。基地的武装军成员们在周边架起了烤架,准备来个烤肉派对。

Eden一身迷彩作战服,扛着最新款的精良狙击Q摇晃着走来,拿起餐盘上烤好的羊腿撕了一口,就开始阴阳出声——

“你们是没看见,拉斯维加斯的美味佳肴和美丽的姑娘,否则你们根本就吃不下这些东西。”

男人说完又将咬了一口的羊腿,扔回餐盘中,吊儿郎当的往地上一坐。

“那是你运气好,每次出任务都是好地方,”吉米接过话茬,喝了一口啤酒又继续道:“我最近两年,就没离开过这深山黄土。”

“自己做好自己的事,真想出去找找乐子,自己找湛说去。”

老扎叔伯站在旁边的大树旁,玩味儿的说着,自己可没有权利放谁离开基地。

除了有家庭的基地老人,可以自由出入基地,例如副指挥官Lucas。其他人没有获批没有出任务的指令,不得擅自离开基地。

“你说老大真是偏心,也不说带我去那个什么港市去看看,听说那里的条律严明,领导者手腕厉害,我们一点点机会都没有。”

Eden在那神采飞扬的说着HK市的事,心里却在期待什么时候能过去看看就好了。

一场热闹难得的烤肉派对之后,基地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十月十三日。

聿家安排了佣人,将聿小姐平时要用到的东西,尽数从挪森别墅区搬到了仙栖?盛世桃源。

一上午的时间,这空置已久的房间,就变成了温馨舒适的住所。

聿梵呢挑了个靠近小区后门的位置,因为从后门出去,没几个街区就是HK大学。

秦姨尽心尽力的收拾着房间,发现衣帽间里多了一件男士黑色皮夹克,也没有多想,或许是大少爷的。

秦姨也是从小看顾聿梵呢长大的聿家老佣人了,侍候女孩儿已经有十四五年了,待其就像是亲生闺女一样。

女孩坐在阳台铺设的柔软地毯上,逗弄着狗狗,很开心的样子,阳台的阳光很温暖很舒适——

“小姐,往后你一个人在这住着,有什么需要就往家里打电话,秦姨就给你送来。”

秦姨也不舍得聿梵呢搬出别墅,于是语重心长的慈爱叮嘱。

“秦姨,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叫我呢呢就好啦。”

女孩起身放下狗狗,走到秦姨身边,将秦姨按坐在沙发上,还倒了杯白水递给妇人手里。

“呢呢啊,你以后要经常回家,老爷夫人会想你,秦姨也会念着你的。”

妇人说着眼眶还热热的,有些泛红,手里还捏着玻璃杯。

“秦姨……你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家了?”女孩坐在秦姨身侧,贴着秦姨臂膀,撒娇的搂了搂妇人。

羽荆公寓。

钟湛昨日信守承诺,将别袅袅送回了HK大学。

男人走到窗边听着楼上的动静,这会儿女孩儿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收拾东西去上学了。

果不其然,没出一会儿就看见女孩儿背着黑色的书包,走在小区的小径上。

钟湛啧了一声,这黑色真是与小兔不般配。

钟湛等了等,就顺着阳台的窗口,攀爬入了楼上902室。

男人刚从阳台窗口下来,走了几步就看见腿边垃圾桶里面的礼物盒子,挑了挑眉头,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礼物盒。

打开后发现是空的,男人嘴角出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画笔虽然不是啥值钱东西,却也是最近一年他带在身边的。

空难后,某次在柬埔寨的重建小镇,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送给他的,估计是为了感谢男人帮助她们重建家园。

那个时候,钟湛看到小小脏脏的双手递过来的画笔,竟然没有丝毫嫌弃的拿在了手里。

钟湛在房间里看了看,房间布置格局基本没有变化。

男人准备前往卧室的时候,目光不禁瞥到一反光的物件,是一个小巧又精美的鱼缸。

鱼缸的水很清澈,里面还遍布鲜嫩水草。鱼缸底部铺满了细沙,还有很多造型各异的鹅卵石,贝壳,以及……昏暗的佛珠。

钟湛早就发现,别袅袅把他送给她的佛珠拆开了,只留了一颗挂在胸前。

原来剩下的全部扔进了这个鱼缸,数十颗佛珠半掩在缸底的细沙中,在清水的映衬下显得昏黄暗沉。

男人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小小的鱼缸里面有不少东西,可是一条鱼都没有。细细嗅了嗅气味,这只鱼缸应该从来就没有养过鱼。

钟湛转身走到了卧室门口,慢慢拧开了把手,被映入眼前的一幕惊的怔了怔。

画架上的水彩画,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黑底红枫花色衬衫的男人。男人领口的衬衣敞开着,没有了纽扣的衬衣松松垮垮的挂在男人身上。清晰的锁骨轮廓,细长的脖颈上方一张五官凌厉的脸,唇边一侧翘起,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被金碧色凤凰面具眼罩遮掩的模糊瞳孔。

画架一侧的地上,还铺着没有整理的颜料盘,彩绘水桶里还有混合颜料的水,各种不同大小刷头的画笔。

彩绘水桶旁边的地上,躺着那支画笔。

钟湛细细想着别袅袅的那些疯言疯语,又想着女孩昏厥时候嘴里喊得姓名,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吃不准别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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