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苓接了过来,刚要打开又被裴老太太拦住,“这个你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再看,祖母还有话与你说。”

“裴家看着虽大,但子嗣稀薄,尤其到了子陵这一代,你别看他行九,他前面在世的兄姐也没几个,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裴家小辈要么早夭,要么就身子骨不好……”

裴老太太拉着沈云苓的手,道起了裴家的辛酸往事,“子陵是裴家孙辈最有出息的孩子,祖母说的什么意思,你懂吧?”

沈云苓低下了头,她是懂,可……

“祖母知道你婆母做了什么,那是她糊涂!回头祖母自会与她谈,你只管伺候好子陵,夫妻俩哪有什么隔夜仇?他是性子骄纵了些,心是不坏的。”

“男人嘛,哄一哄就好了,你是个好孩子,祖母知道。”裴老太太一眼便看出了沈云苓的欲言又止,她一句接着一句,让沈云苓没有发声的余地。

更何况,她也发不了声,只能听着人说,被搓圆捏扁也无权抗议。

“过两日你六姐姐的婆家就要来下聘了,府上要操办一番,你也跟着热闹热闹,回头我让冯嬷嬷带你出去做两身衣服,首饰也置办些,你好歹是裴府的少夫人,总不能太寒酸。”

裴老太太佛堂如此说了,沈云苓自不好拒绝,她对穿的不挑,有的穿就行,可若真要她出席宴会,是要有身体面的衣服,不能有损裴府的颜面。

她乖巧地点点头,看得裴老太太心情愉悦,心想她这孙媳妇不会说话也不影响沟通,总比那聒噪的好得多。

用过午饭,沈云苓才从寿康居出来,手里还拿了张裴府舆图。

因着不熟悉府内环境,她迟到了两次,今天是老太太不与她计较,要不怕是也难免一顿责罚。

凡事靠人不如靠自己,指望着府里派人带她熟悉环境,还不如要了图来慢慢摸索。

“少夫人,您没事吧?”连翘一直候在门外,见自家主子出来了,忙迎上去。

沈云苓笑了笑,「没事,老夫人待我很好,留我在这用了饭,所以才出来,等急了吧?」

连翘围着沈云苓转了一圈,确认她并无受罚的痕迹后,松了口气,“少夫人,可吓坏奴婢了。”

沈云苓笑着伸手点了点连翘的额头,二人相伴回到了霁月轩。

她们刚进房间没多久,冯嬷嬷便领了个一等女使过来,名唤绿箩。

“老夫人说看您身边只有陪嫁的连翘姑娘一人,怕您使唤的人不够,把绿箩送过来供您差遣,这绿箩是家生子,自小服侍老夫人的,机灵能干得很,您有什么事只管差使她办,保管办的妥帖。”

冯嬷嬷把绿箩留下,又给沈云苓量了尺寸,连口水都没喝,就回去了。

说是人不够用,却也只送来绿箩一人,老太太什么意思,沈云苓瞬时就明白了。

她对着连翘比划了一顿,然后就拿着小册子进卧房看去了。

见自家主子没了影子,连翘才走到绿箩面前,笑嘻嘻套近乎,“绿箩姐姐,以后您多多担待了。”

“夫人说,她一个人静惯了,您不用在跟前候着,一般时候她也没啥事。”

连翘说完,绿箩道了声好,然后就出去忙了。

她是个寡言少语的,和沈云苓倒也对脾气,许是老太太强调过,绿箩并不像府里其他下人那样看人下菜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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