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蓝县委招待所,角落处的双人间。
王开线把刚刚打好的两壶热水放在桌面上,吐槽道:“什么破地儿啊,连个热水澡都洗不了。”
“知足吧,这就一小县城,你以为在家呢。”
“再说了,你要是有陈爷大宗师的功夫,片叶不沾身,哪还用洗澡。”
瞥了王开线一眼,胡巴壹调侃了句。
“丫的,陈爷何许人,我也配跟他比。”
“对了,老胡,你在岸上说那劳什子龙脉。”
“从秦始皇到溥仪,这中间几百个皇帝,加起来都快一营了,你说有这么多龙脉埋他们吗?”
王开线一边脱袜子, 一边问道。
这时候,胡巴壹已经收拾好了,查拉着拖鞋,端着脸盆,肩膀还放了条白毛巾,朝着洗漱间 走去,边走边说道:“其实这龙脉啊,有的是。”
“从风水学上来讲,这龙脉最重要的两点就是形与势。”
“形呢,说的是这墓穴所处的山形,地形,势就是这地形、山形所呈现出的状态。”
“寻龙诀有云,大道龙形自有真,飘忽隐现是龙身,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脾气秉性,才能样 貌,也都不一样,龙脉呢,就更是如此。”
“所以说啊,比龙生九子复杂得多。”
“哦?那这么说还是有理论根据的。”
聊着聊着,二人已经来到了洗漱地方,王开线一把拧开了水龙头,刷起牙。
“这龙脉的形势从天地自然的角度来看,那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是放在社会中,那就不太适用了。”
“你说这历史的洪流怎么可能是风水能决定的,就说这地震、洪水、河流改道,都有可能颠覆 之前的形与势原有的格局,本来是上吉之壤,有可能过两年一个地震,吉穴变凶穴了,根本就不 是人为所能左右的。”
“所以说呀,按照古人选吉穴那套去建墓,那是封建迷信。”
“但是如果按照风水学里面形与势的理论,去推演计算,分金定穴,那就是科学的做法。”
胡巴壹拧着毛巾,擦了把脸,收拾了一下自己。
“丫丫的,科学!”
王开线高喊了声:“真特么科学。”
“行了,胖子,别嚎了, 一会儿再吓到别人。”
“咱们这一趟来可不是为了李春来那些土货,而是为了李淳风的墓穴。”
“这古蓝县是李淳风的老家。”
胡巴壹瞥了王开线一眼,说道。
“诶,李淳风的墓在这呢?李淳风283谁呀。”
王开线一脸迷茫的看着胡巴壹。
“你丫的是真没文化。”
胡巴壹无奈的解释道:“李淳风是初唐一位风水大师,他呀,就是古蓝县的人,死后落叶归 根,这都是有野史记载的。”
“唐初,那就是唐墓呗,你说他那么能个人,陪葬的肯定不少吧。”
想到这,王开线贪婪的本性暴露了,眼睛直放过。
“诶诶诶,瞎贫什么呀,赶紧洗完睡觉了。”
“我就是这么一说啊。”
王开线讪笑着继续洗漱。
“ 吁 ! ! ! ”
突然间,洗漱间内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烛照龟卜,毫厘不爽,陈抟转世,文王重生。”
胡巴壹、王开线对视了一眼,纷纷弯下身子看了过去,茅厕蹲坑内有一双穿着厚底布鞋的 腿,让他们两有些呆住了。
“唉呀!”
只见一名头戴瓜皮帽,鼻梁上架着墨镜,穿着一身布褂的老者麻溜的栓紧了裤腰带。
“曜。”
“老爷子,您这四句定场诗说得可够腌眼睛的啊。”
“不是,您哪冒出来的,您吓我这一跳。”
王开线嘴里嘟囔个不停。
“老夫我是不忍看你们断送于此,故而,明示于你。”
指了指二人,陈瞎子拉开了遮挡的木门,拄着木棍走了出来。
“嗒嗒!”
胡巴壹上前挥了挥手,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瞎了。
“咳咳!”
旁边的王开线被老爷子身上那股味呛的受不了,连忙捂着鼻子离得老远。
“老夫虽说眼瞎,却通晓天理,二位今日死里逃生,不想算上一卦?”
陈瞎子站住了脚,悠然道。
“他怎么知道的啊?”
王开线小声地看向胡巴壹。
“听见咱们聊了呗。”
胡巴壹耸了耸肩,嘴里还插着牙刷。
“老爷子,算命的吧,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天晚了,赶紧回去睡觉去。”
王开线有些不耐烦的回身继续刷牙。
胡巴壹也没多在意,同样侧身继续洗漱。
“呵呵!”
陈瞎子轻笑了声,继续道:“二位,这土里埋的东西固然是好,但经手也许拿捏分寸。”
“与世长辞者都盼望早登极乐,谁都不愿在安眠之时,还要受到外人惊扰。”
“你们两位身上所带阴气之重,恐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不是,谁呀,(adfi)说我两呢?”
王开线看了看胡巴壹,再看了看自己,有些狐疑。
“想知道吗?随我来便是。”
陈瞎子拄着木棍,右手挥了挥,走出了洗漱间。
见状,胡巴壹、王开线二人连忙跟了过去,出了住的院子,外面的戏台已经散伙了,摆摊的 小吃店也都收拾收拾,准备收摊回家,原本人群拥挤的城隍庙变得冷冷清清。
城隍庙前有一个算卦摊子,陈瞎子就坐在正中,低着头不知道是在休憩,还是在沉思。
“啪!”
胡巴壹—屁股坐在正中凳子上。
王开线一边吃着花生, 一边调侃道:“老头,你这家伙什置办的挺齐全呐。”
“老爷子,敢问您怎么称呼啊。”
胡巴壹很有礼貌的询问道。
“ 啊 ? ”
“老夫就是个瞎老头,眼瞎,就叫我陈瞎子吧。”
陈瞎子微微抬头,淡淡道。
王开线看见桌上有一坨书,右手化拳砸住了,混不吝道:“嘿,你说我们当年横扫一切牛鬼蛇 神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给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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