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第一人民医院左侧有一条很网红的银杏大道,每到秋季,高大茂密的银杏叶便由绿变金黄,直到被风一吹铺满一地,秋日的太阳悬得很高,带着一丝晚夏的余温,洒下大片光影。
乔铭薪踩着并不常穿的高跟鞋快步走着,几片旋转而下的银杏叶又在裙边多打了两个圈,几名驻足拍照的游客不由得侧目,却也只能见一高挑的背影,转眼间就进入了医院第一住院大楼。
十二楼——神经内科。
乔铭薪一到科室,先去更衣室拿了白大褂穿上,才往办公室走去。
“诶,乔医生,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到科室来了?”昨天晚上值班的张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抬头问道。
乔铭薪直直坐到了自己的电脑前,打开医嘱系统,回答道:“36床昨天晚上做了脑血管造影,我来看看结果……昨天晚上怎么样?忙吗?”
张静一想起来就一肚子气:“7床的大爷,大半夜不睡觉跑到10床床边上站着,还念念有词,给10床那阿姨吓得够呛,当时她就发心绞痛,一晚上给我整得手忙脚乱!”
这些事见怪不怪了,乔铭薪听后无奈的笑了笑:“7床的大爷好像是有老年痴呆,晚上没吃安定吗?”
“吃了!不管用啊!这是舒医生的病人,不行,我得给舒医生交个班,再来几晚上,我都要发心绞痛了。”
聊天间隙,两个年轻的实习生走了进来,见乔铭薪在办公室里也很诧异:“乔老师,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要去参加婚礼吗?”
“呀,今天乔老师好漂亮啊!是准备带几个伴郎回来啊?”
乔铭薪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一件烟粉色的连衣裙,配上了浅色的粗花呢外套,微卷的长头被随意盘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气质超群。
乔铭薪处理完医嘱,关上电脑:“没办法,这种极有可能遇到青年才俊的场合我都不打扮一下,我怕我这一辈子只能全身心奉献给医学事业了。”
乔铭薪脱下白大褂,对其中一个实习生说:“小玲,你是今天和舒医生值班吧?帮我注意一下36床的生命体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小玲夸张的立定敬礼:“乔老师放心!你只管安安心心去寻找青年才俊,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处理!”
乔铭薪笑着和她们调侃了两句,便出了医院。昨晚写论文太晚,早上起来有些昏昏沉沉,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急忙打个出租车往婚礼地点赶去。
乔铭薪揉揉眉心,刚刚说“要寻找青年才俊”不过是玩笑话。
李菁瑾,也就是今天的新娘子,特意提前一个星期打了电话来,先是抱怨半个小时太久没见过乔铭薪了,大概有几百年的时间了,这次要不是她结婚,她都怀疑乔铭薪是不是要和她绝交。
再来是嘱咐乔铭薪在她婚礼这一天必须穿漂亮点,dress code就是粉白色服饰,要是敢牛仔裤加T恤,那她才是真的要和乔铭薪绝交。
几百年。也太夸张了点吧。
最多也就五个月。
好歹五个月前也见证了李菁瑾被求婚的全过程。
只不过最后还是被一通急诊电话叫回了医院。
所以她哪里有闲情逸致去结识青年才俊,光是能记住患者名字都能耗费大量脑细胞。
一下车,就见李菁瑾和谭程及一众亲友在酒店门口迎宾。
乔铭薪笑盈盈的走上前,递上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新婚快乐!”
李菁瑾听见乔铭薪的声音转过头,“呀”了一声,瞬间不顾形象的抱住乔铭薪,两人差点被李菁瑾巨大的婚纱裙摆绊倒,幸好谭程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李菁瑾。
“小心一点。”乔铭薪努力稳住身体,“李菁瑾你都结婚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谭程你也多管管她。”
新郎官谭程宠溺的笑笑:“我哪里管得了她啊。”
李菁瑾对着谭程做了个鬼脸,才转头对乔铭薪说:“你这死鬼,这么久都不见我,这次见面是我结婚,下次见面是不是要等我坐月子啊?”
乔铭薪视线落在了李菁瑾平坦的小肚子上:“你已经有了?!”
李菁瑾马上蒙住乔铭薪的嘴:“说什么呢!打个比喻懂不懂?小声一点,别让长辈们听见。”
对于李菁瑾的家人,乔铭薪是很熟悉的,全家人都把她当宝,认识谭程后,谭程的爸妈更是把她宠得像亲生女儿一样,有时候谭程在自己爸妈面前都要靠边站。
如果真怀孕了,那一家人不得草木皆兵,还能允许李菁瑾这样蹦蹦跳跳吗?
“我可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没玩够呢。”李菁瑾小声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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