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四个终日东躲西藏的,终于!跑到了心心念念的南阳城门口,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活下来了!

城门外站满了乌泱乌泱的衣衫褴褛人,黑压压的人哭喊着拍门要进城。

高大的城门无声息的矗立着,任凭枯瘦的人们在外面如何哭喊不为所动,包钉的铁门上都是血迹。

“阿姐怎么办?城门不开,”棒槌带着哭腔问道,带着满心欢喜的奔来,等真的到了城门下,才晓得城门压根就没想过打开。

“不开我就走,”佟芦苇看越聚越多的人奔来,后面还有无数的人在路上,她当机立断带着家人往回跑。

采薇脸上糊满了泥巴,就露了两个眼睛看路,饿的皮包骨的有些茫然,“阿姐,我们不留下吗?”

芦苇扭头看了眼城门,现在得到确切的消息要开城门了,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等,我们先活下来再图后面打算。

佟母娘四个往回跑,跑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下了脚步,她们停下的地方是一个村子,空荡荡的的一个人影都没。

村子看着残破不堪长满了草,路边还有不少枯白的骨头,见惯了生死,这些东西早就惊吓不了娘几个了,这村子目测离府城近点,应该遭殃的很厉害。

“小心点,别被地上的骨头扎伤了,”芦苇手里拿着木棒子,不停的在地上划拉着探路,身后跟着佟母和棒槌。

几人从村头走到村尾,约么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才大致把村里走完,不是村子有多大,主要是村里的空房子盖的不集中,家与家之间,相隔了不少于二三十步的距离。

“我们就藏在这家房子里,”芦苇指了指村边角的一户房子说道。

“这里?村里还有许多比这好的房子,怎么不挑好的房子住?”棒槌吸吸鼻子不解道。

芦苇目光转了转四周,“这里不是村里最佳的位置,有其他流民涌来,我们可以第一时间跑走,保证自身的安全,也不会有人想到这里藏有人住。”

采薇小心的抬脚进屋看,房子大小五六间的样子,看着都是漏洞破败的很厉害,屋里的房墙有的倒了,有的要倒不倒的模样。

“阿姐,这房子能住吗?”她扭头迟疑的问芦苇。

芦苇笑了笑走进去言道,“不能住也要霸占紧了,如今十村空了九村,像离府城这么近的村子,村民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些都是无主的房子了。”

“眼前府城门会不会开?什么时候打开?都还是个未知数,路上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往府城涌来。”

“这么多人都堵在城门口没吃的,你们说他们会不乱吗?都知道城门迟早要开的,谁会眼睁睁的坐等被别人打死?”

“肯定也有机灵的人像我们一样,从城门口往外跑逃命,这村离府城又近,有了消息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流民自然首选最近的地方安顿下,图的是府城有风吹草动了,能及时跑过去。”

“一旦他们找到这里来,看着这些空房子,定然是要住进去的,咱们家都是妇人儿童,挑了好房子你们认为能守的住吗?”

“这一路多少人走着走着就被人打了?你们看的还少吗?”芦苇漫不经心的分析着形势。

佟母闻言神色立即郑重道,“都听你阿姐的决定,咱们就住在村边梢了,”说完眼里忍不住的泛起希冀。

芦苇回头看家人没意见了,忙不迭的带人进要倒不倒的屋里,“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赶紧挖个地洞给埋了。”

棒槌挠挠头,“埋了?”

“嗯,如今越是这个时候,那些人越疯狂,身上的好衣服也脱了,”佟芦苇也没过多的解释原因了,说了她们也不懂,她也不想浪费口舌言语。

佟母背过身解开衣服,把身上的东西拿下来交给大女儿。

采薇去了旁边的房子里,没多久抱着衣服和东西出来上交。

佟芦苇清点了所有的东西,统一放在身上解下来的皮包袱里系好,拿出去走到房子后面不远处,用枪头挖了个不大的坑给埋了。

忙完回来特别意外的看到了徐家人,徐母正在拉着佟母掉眼泪哭,旁边的徐小妹也红肿着眼睛。

“怎么了?”芦苇挑眉询问,这家人可以呀!挺机灵的跟她们前后脚到这里。

“芦苇姐,我二哥没了,就在城门口被人打了脑袋,”徐小妹说完呜咽的哭起来。

芦苇听了只能沉默的表示同情,并没有多大的波澜起伏,这会她同情别人,搞不好明天她死了有谁同情呢!“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俺们打算跟你家一样,落在这里先住下再说,”徐仲林沉声回答道,他背上还背着一脸血的徐父。

“你们家其他人呢?”芦苇想问是不是死的就剩这几个了?又觉得问的有点唐突了。

“三哥五哥八哥他们在挑房子,”徐小妹抽噎着回答话。

芦苇看了看徐仲林背上的徐父,“你们挑好房子赶紧进屋躲着吧!都在外面站着太危险了。”

徐母擦了擦眼泪跟佟母点点头,带着儿子女儿们,去了他们挑好的房子里安顿下。

“徐家男丁还有不少,怎么也跟咱们一样挑这里住?”采薇看徐母进了离她们不远的房子,忍不住好奇的问姐姐。

佟母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拉着闺女儿子跑进屋里坐下,“再多的男丁也经不住死,徐家老二多壮实的人呀!还不是说被人打了,就被人打没了!要多走运才能从死人堆挤出来呀!”

芦苇到是没觉得奇怪,一路上看的太多了麻木了,她起身把几间破房子走了遍,企图找点能吃的东西出来。

屋里除了破烂的木头,还有倒掉的墙壁什么也没有了,她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饿的有点有气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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