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二。”林涛叼着烟,一条腿曲着踩在椅子上,甩出一张牌。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出牌。

他便大笑道:“来来来,这局我赢了,每人五毛。”

其他人不情不愿掏钱,感叹他走了狗屎运。

“你们不知道,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跟你们说,我刚卖出去三块手表,就挣了一百多块钱!”

林涛没发现几个人对了一下眼色,还在自吹自擂。

“涛哥就是财运好,涛哥带我们发财呗!”有人借机讨好。

这几个人都是平时干活喜欢偷奸耍滑的,没事就会聚在一起打升级。

那扑克牌都已经被他们玩得又油又黑,跟他们邋遢的外表还挺配。

一晚上下来,林涛的运势在他们几个做局下,渐渐衰退,等天亮一盘算,他发现自己输了二百多块。

“行了,不玩了。”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将烟屁股吐在地上。

几个人看他哈欠连天,精神不怎么好了,开始游说,将手表卖给他们。

林涛也是懒惯了,不想再出去跑着找客户,干脆以一百二十的价格,把剩下的手表,转给了他们。

等出了朋友家门后,他一改刚才精神不济,露出一抹奸笑,

“这帮人真好骗。手表一多,就不好卖了,这些东西攥在手上,风险也大。”

他清点了一下手头的钱,有一千块出头,也就是说,还掉借款,他一下拥有了四百多块钱。

他将手背在身后,感觉腰杆子挺直了不少。

几天时间就挣了这么多,他以后多找刀疤合作几次,岂不是要发大财!

到时候,他就可以天天吃肉!

不过,现在手头的钱,还要作为本金,不能动。

他都佩服自己的自制力和战略眼光。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乡里,来到黑市入口处,问靠在墙上的阔脸,刀疤是不是在家?

“不在,去羊城了。”阔脸认识他,如实相告。

林涛有点丧气离开,心里暗骂,去羊城也不提前说一声,让他扑了个空。

此时,在火车上闻着臭脚丫子味的刀疤,打了一个喷嚏。

坐个火车,真特么受罪。

两天了,不是臭汗味就是臭脚丫子味。过道里人挤人,害得他有座位的也被挤成一团,一点都不舒服。

晚上根本别想睡觉,那些没有座位的,不停地聊天,嗓门一个赛一个大,车厢跟菜市场似的。

好在还有几个小时就要下火车了,他实在憋不住了想去尿个尿,等回来后,发现座位被一个抱着孩子的老人占了。

他也不好意思要回来,只能挤在人群中站着。

从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大厅走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

刚想伸展一下胳膊,手上的袋子就被一股力量牵引,他来不及看清楚力量来源,包就被抢走了。

妈的,这什么破地方,治安这么差!

幸好他早有准备,重要的钱、介绍信什么的,全放在了内裤兜里,抢走的只是几件破衣服。

出门之前,他母亲非常有先见之明地给他挑了一条肥内裤,在上面缝了一个兜,兜上还带着一粒扣子。

要是有拉链就好了,扣子显得前面太鼓鼓囊囊。

他自言自语地走了半个小时,肚子饿了,走进手边的一家国营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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