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君此言差矣。”此时,一旁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对众人拱手道。
“愿听关内侯高见。”安国君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离国若攻打我国,是侵略,而我宁国将士保家卫国,此一胜也。”
“离国因循守旧,已是日薄西山,而我宁国却是蒸蒸日上,此乃二胜也。”
“离国公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国内百姓怨声载道战意不足,而我宁国上下一心,立志雪耻,战意鼎盛,此三胜也。”
“离国公刚愎自用,有子丹这样的贤臣而不思其用,反观我我宁国,君上亲贤臣,远小人,此四胜也。”关内侯侃侃而谈,“有此四胜,何惧与离国一战?”
“关内侯说的甚是!”公子良听罢,顿时有了底气,连忙站出来附和,“君父,儿臣再请战!”
“臣等请战!”此时,一批依附于关内侯的老臣纷纷站了出来,竭力请战。
大殿之上,近乎一半的大臣都站在了安国君的对立面,一时间,显得他势单力薄,独木难支。
一旁一直隐而不发的常潜,此刻也微微替自己这位老伙计捏了一把汗。
关内侯这话说得漂亮,来势汹汹,显然是早有预谋。
“关内侯既然承认离国正在衰败,为何不能等到我宁国有十成把握之际,偏要在此刻赌上一国之命?”安国君抓住关内侯的一个漏洞,反问道。
“我……”
“够了!”
关内侯正要反驳,宁国公却是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常潜呢?”
“臣在。”被宁国公点到名字,常潜也知道躲不了,便躬身答道。
“你怎么看?”宁国公问道。
“这……”常潜看看安国君,又看看长公子、关内侯等人,无论哪一方,他都不想得罪,可如今宁国公问道,又不能不答,“臣以为,安国君所言有理。”
心一横,常潜还是选择了安国君。若要问缘由,便是他清楚,安国君所说才是正确的选择。
宁国公一下子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常潜见状,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哎……”
良久,宁国公长出一口气。
其实,经过一夜的思考,其中利害,他早已经想明白。但是,认怂的事儿不能由他出面,需要一个人来替他背锅。
原本,他是寄希望于大公子能有这份远见,可惜,他没有。
大公子的眼里只有战功,只有对于太子之位的渴望。
关内侯更是不中用,一心只想着抱紧未来太子的大腿,丝毫没有为他这个国主分忧的打算。又或者他明白宁国公的心思,但却不想背这个锅。
无论如何,还是安国君懂寡人啊……宁国公心中叹道。
“安国君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要寡人前往离国,绝无可能,寡人身为宁国之主,绝无可能再向离国卑躬屈膝!”宁国公道。
“确是此理。”安国君道,“离国乃是虎穴,君上自然不能去,但宁国王室的代表,却必须去。”
霎时,刚才还异常活跃的关内侯等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大公子更是神色紧张。
如今,他毫无疑问是最能代表宁国王室的,可是他不敢去离国,这一去,生死难料。
宁国公将目光投向了长公子,公子良心中咯噔一下。
关内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君上,大公子乃是我国之栋梁,他若去离国,离人心怀不轨,必然暗中加害。”
公子良听到此言,立刻对关内侯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那么关内侯以为何人合适?”宁国公反问道。
“这……”关内侯喉头一动,心一横,脱口而出,“二公子,公子昭。”
“好,既然关内侯都这么说了,那太后那边,就由关内侯去说吧,退朝。”宁国公说罢,直接起身离开,不给关内侯任何推脱的机会。
“我……”关内侯脸皮猛抽,心道不妙。
宁国之内,谁人不知二公子乃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她老人家答应公子昭出使离国,恐怕比登天还难。更重要的是,一旦老太后知道这事儿是自己提出来的,这顿骂是免不了了。
“关内侯,请了。”安国君对关内侯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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