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廊桥里的事情并不复杂,春风过也只是三言两拍,可柳含絮还是努力的整理起来,往村口踱步。时不时就有柳枝翻飞,并不是别离的青青。眼下倒是折柳的时节,只是村人们都等不及,赶早去大道上讨生活去了,并没有赠别的情致。这也使得柳含絮颇有些歉然。
归纳起来,去见老先生之前,柳含絮要先整理清楚几个要点:一是流水里来到廊桥春光乍现的魅影;二是遗失在流水里的书本和残卷;三是流水里问及的往事。
这魅影身姿形意自然与别处不同,从流水里来,也翻检了原本廊桥上陈设的残卷,似乎也在意柳含絮正在读着的书本,只是凭空隐现的,并没有只言片语,春风也还有三言两拍,这时却静寂。无声处相逢,相逢无一言,就这样过往,廊桥里纵使空谷传声、虚堂习听,也无法准确的表述魅影的身姿形意。从流水里来,不知何往,日后又怎样际会。
柳含絮寒窗苦读,并没有多少游历的见闻,这样的情景完全恍惚懵懂,倚仗着读书的矜持,尚能答对一些,不至于一片空白。至于纰漏,在所难免,果然流水里的物换星移就把柳含絮给虚笼住了,不仅知名晓姓,而且问及了遗失在流水里的书本,这可不是读书人的行事,自然就被问及了,柳含絮也不知如何问答。
至于流水里提及的往事,柳含絮就更不知情了,是不是流水里都认为村上的书生都是老吴头一样的村上春树,动辄就把书本给捧不住,心有旁骛,一阵物换星移就把读书的本义给丢到流水里了,让流水里也惦记住了。至于以往的书生和书生的往事,流水里并没有多问,柳含絮也不敢答语,这就把氤氲的水汽冲淡了。
廊桥里出来,柳含絮并没有打算去村口当回村上春树,而是想先到老先生那询问一番,只要老先生不审问,柳含絮还是有勇气将流水里的故事整理一遍,向老先生请教三个要点及答案。老先生自然是知晓古今的,这些往事如若还能提起,不拘于当时当地、本人本分,还定会有些详情致礼、小节大概,说与后生们听。
流水里的事情毕竟还清浅,在廊桥里留下了些水汽苔痕,不是沈竿续蔓深莫测,下归无极终南黑,都有情可原,有理可辨,有影循形,有问因礼,不是乡土风,还随春常来。往事虽多,指归单一,只要费些时力、肯就事问、屈志老成、德邻不孤,大致都还能梳理清楚。不是村上的传言,少有清楚明了的时候,都捕风捉影的,村口巷陌的一流转就过去了,谁还会追问什么?
柳含絮想,毕竟读书的事,还是要清晰明了,不能含糊不清,失了读书的本义。不能自己一时的愚昧,把事情的要点给含混过去,还是博学慎思为上。就如同岸畔的柳枝,因风而起,随春而发,有些离情别绪的,还都得拿清新的柳枝做个见证。有了凭证,不仅流水里知晓柳含絮是个读书人了,大道上也有些依托了,不至于像不速之客一般在廊桥里让人反复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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