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带来的只是三言二拍,村上就都翻检了,看透了,别去了,一村一村的过,也不多几个时辰,就把许多晓烟吹散,两岸杨柳吹遍,一园杏花吹开,一河波澜吹皱,这边也景明,那边也和煦,各处各里都如去年一般桃红相映、俨然村落,小五儿和柳翠儿们还结伴相跟,柳含絮们也晨起静读,有时也像浅底的鱼游一般四散而去,各寻归宿,有时候又隔三差五的出林入林,如鸟对双。有些往事春风翻过去又返回来,总是不多几件事,就能把春风给耽误下,春风也急于一时一事,不能被村上巷陌给挽留下来,匆匆而近,匆匆又远。
这有点像廊桥里的访客,逐着魅影而来,在廊桥里四处都翻检过了,连柳含絮也审问过了,如此仍然不满意,毕竟也只是从京津上路过,没有时间像柳含絮一般待在廊桥里认真的读、用心的读、慷慨的读。访客就是访客,不能喧宾夺主,让廊桥给挽留下来,事毕拂尘去,不留半分毫,又不是常先生,在此间定驻了下来。
许多的事情就在翻检中一概而过,也许春风在意了,访客知情了,猜透了其中的事情,看穿了其中的主意,但是春风也不明言,访客也不声张,村上的事有村上春树,廊桥的理有常先生,各归各路,各服各管,不是春风明言的,三言二拍里一句也不提,不是访客审问的,只言片语里半个也没有,大家都是一种默契。何时何事都得像春风一样能沉住气,不能泄气,更不能乱发脾气,在一时一事上失了分寸,让许多的牵绊给耽误住了。
一旦被许多的牵绊给耽误住了,也就不能像春风一样随意的翻检了,访客也就得像常先生一样定驻下来,当下惘然,不思长远,远水不解近渴,海水不当斗量,能放在当下翻检的,还都不是长远的打算。老先生也不会细细审问,柳含絮自己就可以将廊桥里的故事整理出来,多些性情也可,少点含糊也行,总之村上就望见了,传言了,该记住的总归是记住了,就像常先生的廊桥,该逝去的总归要逝去的,就像流水里的往事。这样村上就满足了,不需要海容山壁、百川万仞的,能多些时间也行,三言二拍也行,都行。
这之后,柳含絮还是要去读书,老先生还是要明理审问,常先生还在这里定驻,访客们自然去了京津大道,老吴头还是要把好村口,密林里一样幽深、流水里一样波澜、春风里一样和煦,这也景明,那也花红,村上也不泛更多更远的传言,传言里既有往事,也有今朝,既有近望,也有思远。
就像村上的花开一般,这里那里都望见了,连老吴头站在林边村口,也被装点起来了,不知有谁会不仔细看,就误认作村上春树了,或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中的模特主角,这时节,就是有些参差,也被春风给吹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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