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姨娘舌灿莲花,当晚卖力游说朱玉笙。

“大奶奶有所不知,老二手里的铺子不少,绸缎胭脂铺子都有,这些也只是赚些零头。”她神神秘秘说:“你可知最赚的是什么?”

朱玉笙明知吴澈赚钱的路子不干净,青楼赌坊都有,但此刻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张嘴就猜:“最赚的……难道是放印子钱?我在娘家时候就听说外面放印子钱的极赚。”

苗姨娘心里瞧不上她这副贪财的嘴脸,只觉得小门小户的女子到底目光短浅,也只能想到放印子钱,便凑近了她小声道:“青楼妓馆、当铺赌庄,哪个不是赚钱的营生?”

朱玉笙适时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这些……二弟都有涉猎?”

苗姨娘面露得色:“老二脑瓜子灵活,这些年没少赚。大奶奶在夫人身边侍候,她给你每个月月银多少?”

朱玉笙面上露出一丝难堪,似被人揭破穷困的窘迫:“姨娘快别笑话我了。”她似被苗姨娘提起二公子赚钱营生给终于引诱的心动,忍不住要抱怨几句:“姨娘也知道我娘家普通人家,家里丫环老仆也没几人,自己的事情多是亲力而为。嫁进来之后,刺史府家大业大,也不怕姨娘笑话,我连奴婢的赏钱都出不起……也不怪得奴婢不愿意侍候我,谁愿意跟着个穷困潦倒的主子呢?”

两人坐在廊下聊天,一墙之隔的窗内,卫灏安静坐着,听到她提起在刺史府的艰难,竟觉得她此话情真意切,也是心有所感。

他就亲眼见过苏夫身边的丫环背后嘲笑大奶奶穷酸,连个赏钱都没有,穷的抠抠搜搜的。

彼时朱玉笙也听到了,只是她似浑然不在意似的,径自穿过背后闲聊的丫环们,往苏夫人房里去了。

他以为朱玉笙不在意。

原来,她只是无处可诉而已?

如今拿来半真半假糊弄苗姨娘,倒让他心里不免要猜测,她这句话里到底有几分真情流露。

苗姨娘见机,立刻便道:“大奶奶聪慧能干,既算得来帐,便知道跟着老二赚银子,定然稳赚不赔。”

她紧握着朱玉笙的手,感慨道:“我与大奶奶一见如故,你这般人物,若非家里有急难之事,又何至于入刺史府冲喜?我有时候瞧着大奶奶,心里疼得什么似的,恨不能拿你当亲生闺女待,只是夫人到底是你正经婆母,我也不好越过夫人去,只想着让大奶奶在府里日子好过些,别遭奴仆白眼。这府里的奴仆都是拜高踩低之辈,我也只能帮大奶奶赚点银子,让你手里宽裕点,日子也好过些。”

朱玉笙似被她这几句话触动情肠,两人之前明明都已经撕破脸了,但苗姨娘上赶着示好两次,又谈到了实质利益,她到底还是被打动了,用力回握着苗姨娘的手,感激道:“这偌大府邸,也就只有姨娘能瞧得见我的难处了!还要多谢姨娘为我着想!”

苗姨娘心满意足,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撒开:“哪儿的话,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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