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孔秀兰看见自己已身在家中,她妈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她觉得自己饿的不行,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吃。
忽然“哐”的一声,她爸从外面走进来,把什么东西丢到门边看着她骂道:“死丫头!你还会回来啊!不是说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吗?”“老孔,别说了。让孩子吃饭吧!她饿坏了你不心疼?也不知道是谁,秀儿离开家了就天天念叨着。”
孔秀兰听她妈妈这么说,眼泪就流下来了,放下筷子望着她爸爸说道:“爸,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顶嘴的,你说我不三不四,我不该顶嘴说还有不五不六这句话的!”“不说了,回来了就好!饿了就吃饭吧!”她爸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她。
当她接过筷子坐下来要吃饭的时候“哞……”的一声,她吓的筷子一下子掉落了!睁眼一看,自己还倚躺在大缸里!刚刚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她来不及伤心难过,慌忙地挪开缸盖,发现天已大亮,也不知自己睡了多少时辰了。她想站起来,可双腿因为弯曲太久有点不听使唤,于是她努力的伸了伸腿,用双手撑在缸口上,伸长脖子小心地向外张望,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到安全了才慢慢的爬出大缸来。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猪栏处弯腰向外看,只见太阳已经一丈多高了。废弃房的地势是一块凸起的小坡,猪栏外斜坡下是一块平地,长着茂盛的野草。一位大娘牵着一头黄牛在草地上吃草,刚刚发出来的叫声应该是这头牛在呼唤它的小牛仔,因为不远处还有一头小黄牛往它这边走来。
孔秀兰转身又蹑手蹑脚往路这边走去,前后观察一遍没发现有异常,刚想走出去,又退回房里,把头发解下来弄乱披在后背,又将皮衣反过来穿上,这才出来朝着靠山乡的方向走去。
从废弃房附近的几户人家到靠山乡好长的一段路没有人家,小路两侧长着野草杂树,虽没晚上那么令人生畏,但若说停留,孔秀兰依然感到心慌。
她跑一段又快步走一段,恨不得长翅膀飞过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在她又热又渴,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发现小路下方有一棵大树长的枝繁叶茂,树根凸起,倒是坐下乘凉的好地方。离大树不远处有一条从对面山间流下来的小溪,小溪流水潺潺,林间鸟语啾啾;如果不是亡命天涯,这声音听来肯定是心情惬意舒畅的。
暗想命都快没了,不管那么多了。于是走到小溪边就要洗自己这张感觉像顶了一层牛屎的脸,忽然想起上次她发痧的时候王春枝的话:“很热的时候到水边先休息一下,拿清水先拍一下额头,不要一下子下水。”想着如今自己一人孤身在外,要是像上次那样中暑了,谁来给自己救治?想到这孔秀兰不敢轻易下水了,转身退回大树下脱掉皮衣放在树根上,只留里面的打底衫,一件针织黑色小背心。一阵风吹来,被汗水湿透的后背被风一吹,瞬间一股凉意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稍做休息后,孔秀兰再次走到溪边,弯腰清洗自己的双手,然后捧起清清凉凉的溪水,一下子喝了好几捧,才用她修长的手指梳理蓬乱的头发,简单编个辫子用手腕上的橡皮筋将发梢扎好抛到身后,将脸到脖子都洗干净了,去树下拿起皮衣,把衣服上脏了的部位擦拭干净顶在头上。又匆匆上路。
这地方虽然离古岭村远了,但令人感觉还是很不安全,假如遇上个居心不良的男人……孔秀兰不敢再想下去了……
上了一个小土坡,孔秀兰终于看到靠山乡的一角,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逐渐放下。
走到离上车处不远,孔秀兰小心的躲在暗处张望,发现路上并没有客车,整段路空无一人。她害怕买她的男子还没回去,若是他躲在某个角落等她,那就糟了。
孔秀兰将皮衣盖住半边脸,黑眸将四周扫了一遍,见马路对面圩场路口有一家凉茶店,只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坐在店里,便将头上的皮衣拿下穿好,几步走进店去。
“老板娘,有凉粉吗?给我来一碗。”她压住心里的慌乱,强装镇定地笑着问。
“妹子,今天不是圩日,不做凉粉,只有凉茶。要吗?”老板娘也笑着问她。
“……凉茶……,来一杯吧。”老板娘给倒了一杯,说:“一毛钱。”孔秀兰从裤兜里拿出一毛钱递给了她,便进店来坐下。
“老板娘,这里到南疆城的班车什么时候发一趟啊?”
“早上天刚亮有一趟,这趟应该差不多来了吧?妹子,你从哪里来啊?”老板娘用眼光上下看着孔秀兰问。
孔秀兰笑道:“我是……来姐姐家的,她……每天让我带孩子,我想回家她不让,就想先来了解一下。”
老板娘点头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大带什么小孩?回家嫁人得了。想不想嫁这里?街上的人愿意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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