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眠脸色怪异,心道:“敬怡夫人怕火么?这事儿不光我没听说过,就连小姐,可能也不晓得。”

一时不知作何回复,只好竖起耳朵听太夫人后面的话。

太夫人方才也许是情绪激动,说了这么多后,也累了,没有接着往下说。

她看向弥勒佛像,想起两侧对联的告诫,忙道了两声:“罪过,罪过!”

抖抖索索用手撑着地,在蒲团上跪好,念起佛经来。

夜无眠只得站立一旁,耐心枯等着她礼完佛,才扶着她站起来,重新回椅子上坐好。

他苦笑劝道:“太夫人,秋冬交替时节,贵静不贵动,宜以养心为主,忌情绪大起大落。当修不躁之心,当平难平之情。如此,佛虽未至,福已先至。”

太夫人干着嗓子笑了两声,道:“好,好。我知道,定是我动来动去,站起又坐下,惹得你烦了。”

“不敢!不敢!”

太夫人道:“现在我都坐着说,不再激动。”

她咕哝了一下喉咙,吐了几口礼佛时积累的浓痰,才道:“敬怡最怕火,却自焚而死,几乎可以肯定,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夜无眠不敢完全认定,但也不好驳回,只得点了点头。

太夫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正要又站起来,被夜无眠眼疾手快,提前劝阻住。

“太夫人,贵静不贵动,宜以养心为主啊!”

太夫人喑哑的声音撕扯着咳嗽几声,回想起方才他的劝告,边咳边笑:“你呀,你呀!”

“好吧,既然你不让我站起来,就只能劳驾你,去佛前的蒲团下,把那本小册子拿过来了。”太夫人指了指,道。

夜无眠将蒲团抬起,下面果然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小册子入手,材质略微受潮,陈旧感盈面。封皮上几个字,朦胧可辨:《忘事录》。

夜无眠道:“太夫人,这字可是写错了?应作《往事录》。”

太夫人道:“并没有错。里面记载的,都是我应该忘掉的事情,本已尘封。还是这回敬怡没了,我才把它从箱子中拿出,重新翻阅。”

她示意夜无眠无需将册子给她。

太夫人道:“这七日来,这册子,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当真是觉得上面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谋害敬怡的凶手!

现在,我请你花五十年的时间,对照着这册子里的名单,去一一查证,揪出凶手!”

夜无眠看着太夫人,看着这个老太太一脸认真的模样,才确定她没有在开玩笑。

正想回绝,却又寻思道:“太夫人的请求固然荒诞,可对于目下的我来说,也有用处,正好以此为理由。”

想了想,夜无眠将《忘事录》收在怀中,抱起拳头,郑重其事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五十年虽久,也争朝夕!太夫人,事不宜迟,片刻耽搁不得,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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