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七月,注定是不会平静的了。大明的整个江湖被青衣社的帖子搅的人心惶惶,而边境上,鞑靼的阿鲁台联合其他几个草原部族再次侵犯大明西北边境,这边大明的边军还没有来得及调动,阿鲁台却和瓦剌的脱欢因为侵占领地问题闹翻,双方居然就在大明的边境大打了一场,阿鲁台战败撤兵,其他部落自然也是各自回归老巢,大明的边境反而没事了。

老皇帝朱棣在朝堂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的哈哈大笑,看着众文武,打趣的说道:“阿鲁台这大漠里的老鼠也总算被脱欢这狐狸咬了一口。真是大快人心啊!每次朕一去他就躲进大漠里,朕一走他又出来袭扰,着实可恨!诸位爱卿阻止朕立刻发兵北伐之时,朕还心有不忿,现在看来,众爱卿真是神机妙算啊!他们鞑子自己居然打了起来,阿鲁台这次损失不小,下月再度北征,就该是彻底铲除阿鲁台的时候了。”众大臣一时面面相觑,这下可好,原先私下约好快到三月之期的时候再找借口合力劝阻皇帝北伐,可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备,还能如何劝阻?

退朝之后,几位内阁大臣回到上书房,刚一坐定,杨寓就开口说道:“陛下下月亲征北伐看来已成定局,我等还是赶紧着手安排的好。”金幼孜也点点头道:“是啊,国库和太仓刚刚渡过难关,尚不知今秋收成如何,这一去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是要好好安排筹划。”

杨荣却摇摇头:“钱粮再紧,始终还有办法筹措,倒是我们正在着手的事,变数重重,士奇你真的还是决定不告诉陛下?”杨寓说道:“正因变数重重,我们才要自己担待,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也还未可知。陛下疑心之重已经不比以前了,又迟迟心意不决,还是不说的好,此事若有差池,由我一人承担便是。”

杨荣起身慷慨说道:“士奇何出此言,此事是我这首辅起的头,哪有反而置身事外的道理?”金幼孜也起身道:“内阁本是一体,此事自然是一起承担。”看着二人,杨寓欣慰的起身抱拳道:“好,为大明江山社稷,我等一齐承担!”

正在这时,一个官员气喘吁吁的匆匆跑进来哀嚎道:“三位阁老,不好了,出大事了!”三人一怔,一看是自己的学生,金幼孜眉头微皱:“仲常,出了何事?坐下慢慢说。”

落座奉茶后,这位慌里慌张进来的权谨权仲常大人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放下茶杯后,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下官原本就不愿做官,得陛下体恤,让下官掌管光禄寺,原想只要供给得当,也算是与世无争的闲差,可谁知道我这清水衙门现在却变成了太子和汉王两位殿下争斗的中心,今天这事只是开头,肯定是没完的,下官还是辞官回乡侍奉老母吧。”

金幼孜看他说到太子和汉王心想应该不是小事,却偏偏又说的没头没脑,自己这个做老师的也觉得煞是没面子,当即呵斥道:“身为朝廷命官,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这又说的不清不楚,让我等如何为你做主,你速将出了何事详细道来。”

权谨这才平静下来,略想了想,才说道:“马上就是中元节,各府都要祭祀,汉王每年都要大张旗鼓祭祀战死的同袍,由光禄寺出祭品也是惯例,可今年,太子一直在监国理政,前几日汉王府刚刚将祭品礼单送来,太子府主簿就前来传命,因国库空虚,光禄寺不再提供祭品,各府也当力行节俭,以水酒清香祭祀,为作表率,太子府带头如此。

昨日,下官差人将太子旨意和汉王府礼单一并送去,却不想汉王大发雷霆,今日更是亲自到光禄寺责骂下官,说是别人如何他不管,如果下官敢误了他祭奠死难的军中同袍,别说他不答应,满朝的武将也会将光禄寺踏为平地,下官如何担得起这么大的干系,又是两头为难,想来想去,只有来求几位阁老做主,救救下官。”

杨荣一听,愤然拍案道:“岂有此理,太子府旨意乃是内阁一致通过,陛下御笔朱批的,汉王如何跋扈至此!”监管礼部的金幼孜也说道:“是啊,汉王每年四祭花费甚巨,可陛下也是军旅出身,对汉王此举一贯并未有异议,礼部也是有苦难言。”

杨寓沉思片刻,开口说道:“陛下并未有异议,也就是说也并未表示支持,只是沉默而已,这次的限制中元节浪费,虽是太子提议,也是陛下批过的,那陛下就是明知道会和汉王的大肆祭奠矛盾却还是同意施行!这就好办了,我等即刻再拟奏章,以北伐大战在即,所需钱粮巨大,各府祭奠当力行节俭为由,光禄寺今后不再供给任何祭品,陛下有东厂探子,不可能不知道此事汉王是针对太子去闹的,若是奏章批了,陛下的态度就清楚了,颁下圣旨,汉王谅也不敢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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