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此时已快四十岁,正值壮年,白皙的脸庞,浓厚剑眉,双目炯炯有神,额下蓄着三缕美髯,听完探子的话,猛然站起,问道:“此人在何处?”
探子面露尴尬之色,道:“启禀大帅,这个人现在还昏迷不醒,脸色青紫,属下救他出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小人就把他带回了军营,现在有军医正在调治。”
岳飞点点头,道:“吩咐军医好生调治,本帅晚些时候去看看,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探子退出,岳云走到切近,道:“大帅,此人能从守备如此严密的金营逃出,会不会是苦肉计?”
岳飞思索片刻,道:“倒是有这种可能,吩咐手下严家看管,待此人清醒后,在做打算。另外吩咐今晚重新派出一支探马,从河中潜入,这个人既然能从河中逃脱,想来金营在河道处必有漏洞。”
岳飞吩咐手下办理,看着帐中各位大将,道:“各位,如今之势,已是针锋相对,大家各抒己见,说说这仗该怎么个打法?”
牛皋站出队列,一抱拳道:“大帅,我军自远路而来,将士疲惫,而且军需用度都不足,很难支撑长久的大战,况且金兀术所用乃团石之战术,牢牢抱团,又新近修筑了牢固的军事,打一场攻坚战,对咱们可是相当的不利啊。”牛皋此人虽然是个粗人,但粗重有细,每每大战之时,总能归纳总结敌我态势。
张宪也是点点头,出列道:“牛将军所言极是,我军长途到此,已成疲态,金军以逸待劳,战力之差可想而知,依末将看,应该徐徐图之。”
徐庆晃着黑脑袋,出了列队,大声道:“大帅,别听这帮人瞎咧咧,打仗打的是气势,你一刀我一棍,管他有利无利,金兀术如今以被咱们杀破了胆,光气势咱就稳胜他一筹,末将还是求一支先锋大令,明天带一路人马先去会会他!”
王雕在后面偷笑,王贵沉思不语,如今的局面着实尴尬,大军自远处而来,军需用度不足,士兵疲惫,朝廷虽表面支持抗金,却在以秦桧为首的文官挟制下,事事拖拉,本该要早早到达的军需如今仍不见踪影,如今面对十万的金军,打,士气用度皆在劣势,不打,每日里消耗柴米粮草无数,五万多人的吃喝又不是小数字,难怪大帅为难,这徐庆天生的脑袋里一根弦,怎么弹都是那个调调,一昧的就会打杀,不计后果,王贵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大帅,依末将看如今之势,我军不宜过早开战,现在敌我态势不明,先休养三日,等到探马细作打探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岳飞点点头,道:“就依各位所言,先休整三日,王贵,你派人速速去联系下,如今军中的军需着实不多了,催促一下。各位散了,回营休息吧。”
众人离去,岳飞坐在帅案前盯着地图眉头紧锁,心中也是暗暗恼怒,如今的抗金形势如此之好,民众情绪之高都是罕见,偏偏朝中文官胆小怯懦,处处扯后腿,想到此处,岳飞不禁狠狠地锤了一下桌案。
岳云没有走,虽是义子,跟岳飞却情同父子,见义父愁眉不展,劝解道:“义父不必如此,如今还远未到山重水尽的地步,朝廷虽办事拖拉,处处扯后腿,但大义还在,想来军需用度过几日就能送到。”
岳飞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明白,岳云劝慰自己,只是心中苦闷,无处发泄,只能长长一叹,陷入沉默只中。
岳云也是心中感慨,这些年义父为了抗金大业,处处操心,殚精竭虑,奉献了半辈子,如今被朝廷处处束手束脚,百般刁难,纵有天大的志愿也难以得志,心中苦闷可想而知,叹了口气,退出了大帐。
帐门口正迎来一个亲兵,见岳云出来,赶紧禀报:“岳将军,营门外来了一辆大车,面有两个道人,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说是求见岳大帅,有紧急的事情。”
岳云皱皱眉头,道:“你前面带路,我先去看看。”
营门口的正是一路跋山涉水风尘仆仆赶来的袁子通师徒,还有叶传宗的夫人,三人赶到方家集,向老百姓打听到了如今岳大帅的驻扎处,从城中雇了一辆大车,经过十几日的行程,终于到达此处。
车老板儿收了钱,转身坐到马车之,揉着膝盖,心中纳闷儿,这阳光普照的,大腿又怎么疼了?摇摇头,赶着马车调了头,往回走,袁子通看着车老板的膝盖,又看看天色,低着头入了神。
岳云走出营门,见到正在等待的三人,走快了几步,抱拳道:“请问三位是想求见岳大帅么?”岳云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将,却是没有架子,为人相当的谦恭谨慎。
袁子通经过了十几天的调养,身体已经无大碍,脸色也红润了许多,配着一身的道袍此刻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笑吟吟的回了个礼,道:“不错,正是贫道三人,找岳大帅有大事相商。”
岳云面带为难之色,这三人来历不明,身份不明,实在是不能随便往帅帐里带,万一是金兀术派来的刺客,可如何是好!
袁子通见岳云面露为难之色,略微思索,也是懊恼自己的莽撞,一军的主帅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么,况且自己连身份都没有通报,赶紧道:“小将军不必为难,贫道刚才孟浪了,还望恕罪,贫道来自华山道院,乃是道院掌教,这位是叶夫人,洛水旁牛头村人士,他的丈夫被金军抓走,牛头村被一把大火烧了,贫道路过此处救下她,带了她过来寻找丈夫,剩下的是贫道的小徒弟,不知道将军贵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