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把那些鬼魂的话一一说出,闫擎天一脸不可置信,斩钉截铁摇头否定。

“不可能!厉王当年跟我闫家不但无冤无仇,还有过善缘,他的尸身是我和你大舅舅亲自从刑场送到西郊陵园,亲手盖棺祭奠的,他怎么可能会对付闫家!”

闫俞钦也满脸惊色,“我比厉王年长仅两岁,当年我俩曾同在一个夫子座下听学,虽然只有短短两年时间,但关系很好,他最后一次出征前,还特意嘱咐我照料他外祖家仅剩的姨娘一家。”

闫俞深点头,“当年大哥还因为帮厉王,得罪了几个皇子,吃了不少苦头呢,若闫家不是国师之府,大哥不用涉及官场,指不定连前途都被毁了,厉王也一向对闫家人尊敬有加,怎么可能会害父亲?”

闫擎天闭上眼睛,神情感伤。

“其实为父有一件事从未提过,当年厉王意图造反的罪名传回京都,先帝龙颜大怒,满朝文武皆知厉王无辜,但无一人敢出声质疑。”

“我当年在司天监还是个主司,私下觐见先帝,为厉王求情,先帝大怒,下令欲将我杖毙,后来得父亲出面,才保住我这条命和闫家。”

闫俞钦震惊,“怪不得,怪不得祖父将闫家祖传那颗仙丹,拱手送给先帝,不到古稀之年便与世长辞……”

闫擎天长叹一声,“对,你们祖父为了救我性命,为了闫家,放弃得道升仙的机缘,郁郁而终,这也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

花袭人咦了一声,“得道仙丹?可我听说先帝驾崩时还不到六十吧?”

“得道升天,机缘为主,”

花袭人背手踱步,眯眼思索。

“祖父刚才说,厉王尸身不是葬于东郊皇陵?”

“厉王蒙受造反之罪,岂能入皇陵,当初他被定罪砍头,尸身原本要丢在城外乱葬岗,我和你大舅舅买通执法官差,连夜把他的尸身送到西郊的荒僻陵园下葬,也算全了彼此之间的一段善缘。”

“所以,闫家于厉王,不但无仇,反而算是有恩,那么这个鬼王,又是怎么回事呢?”

花袭人沉思片刻。

“外祖父,闫府的邪灵已经清除干净,以后照常生活便是,您病了几日,先好好休养,其他事交给我。”

闫擎天眼里闪过欣慰,缓缓点头。

“好,万事小心。”

回到闫甄的静宜院,宁静佛香尚在,似乎和两年前并无二致。

兄弟俩看着空荡院子里,孤寂站立的小小人儿,不禁心酸。

“袭人,之前你和姑母搬到县主府,这里空了多年,虽日日有打扫,但终究冷清,要不舅舅给你换个院子吧……”

“不用,舅舅,有劳你们送我,回去歇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花袭人说完推开房门,随即又转身。

“对了,我回来的事先别通知花家,你们知道我爹那急性子的,等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我再回去。”

————

翌日,陆琳带着几个手捧食盒的丫鬟过来,见清冷的院子里连个守门丫头都没有,不禁皱起眉头。

“昨晚我不是派了四个丫头两个妈妈过来侍候小县主吗?人都哪去了?”

张妈妈去跟巡逻的婆子打听几句走回来,压低声音。

“主子,早上天未亮,世安苑里头闹了一会,洪妈妈过来把人叫走了。”

“满府的人还不够她崔婉婷使唤吗,何苦针对一个小姑娘?陛下亲封的嘉乐县主受这等委屈,若传出去,闫家都难逃罪责!”

“主子息怒,奴婢其实也想不通,表小姐漂亮又礼貌,对人和善,可大夫人总……”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足罢了,算了,你让人去准备袭人的洗漱用品吧。”

陆琳眼里带了丝怒气,抬脚走进院子,敲了敲房门。

“袭人,起了吗,二舅母给你送早膳来了。”

片刻里面才传来女孩睡意朦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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