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刚刚取回团结神器的次日,让我们短暂地将视线移向北方。
孤岛东岸,扭曲沼泽以北,有广袤的东部森林。
在高大茂盛的树木的怀抱之中,有一片层层的拒马与城墙环绕,定居在这里的部落取名绿荫,寓意为所有部落成员遮风挡雨。
放眼望去,栉比鳞次的房屋建立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部落的中央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祭坛,遥遥指向了名为远峰的山之巅。
生活区外,大片的农田上,作物在清风中招展。栏杆圈起来的牧场中,各式各样的被当作肉龙饲养的食草龙悠闲地吃着饲料槽中的食物。
渺小的人群忙忙碌碌,根据劳动力与战斗力区分的恐龙待在了不同的栏舍之中。
其中,战斗龙的栏舍中,繁多的剑齿虎与牛龙不胜枚举,最显眼的莫过于十余头霸王龙。远古的恐龙之王在被驯服之后,也乖巧得与一般家禽无异。
此刻,部落中似乎来了尊贵的客人。
巨兽门缓缓地被打开来,骑在黑色剑齿虎上的部落首领将正骑在霸王龙身上的贵客迎进了门内。这霸王龙是整个部落中最为雄壮的一头,用来接载贵客,表示了他们最大的敬意。
大量的人涌了出来,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在部落首领的示意下,霸王龙伏下了身躯,有几人已经在鞍具下方跪伏,叠成了台阶。自称龙皇使者的客人踩着他们的脊背,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
部落首领在他面前说着什么,不时点头哈腰。那位龙皇使者似乎对什么来了兴趣,他指了指人前的一位女人。
部落首领似乎想要打消他的想法,但这无济于事。龙皇使者伸手揽住了女人的腰部,继续往前走去。
不久之后,也或者,过了很久。
木屋之内不时传出淫靡之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部落首领驱散了守卫,自己守在了门口。他一动不动如一座雕像,但紧闭的双眼与额头上迸发的青筋,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平静的事实。
名为格林的魁梧汉子冲了进来,他手持一把钢刀,就要进屋,首领当即睁开双眼迎了上去。
两人一言不发地撞在了一起,拳脚冲突顷刻间就以最激烈的形式爆发开来。
格林挥舞着砍刀,但始终不曾真正砍到首领的身上,使得这把刀反而成了他的累赘,这根本突破不了首领的阻拦。
积蓄的情绪在达到顶端时再也压抑不住,他“啊——!”地大吼了一声,狠狠地将刀劈在了一旁的木桌上,指着首领的鼻子怒骂。
“诺曼,我当初把娜莎让给你,是因为你说你更能给她幸福……”
格林几乎将牙齿咬碎,手指向了里屋紧闭的木门,一字一句地吼着。
“你就是这样给她幸福的!”
诺曼额头青筋暴跳,他下意识地想回一句“什么叫让”,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格林狠狠一拳贯在他脸上,他也没有抵挡,只是默默吐出了带血的牙齿。
他就这样冷冷地看着格林,对方也看着他。两人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冷静点了吗?”首领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那可是龙皇的使者,我能怎么办?”
“龙皇,龙皇又怎么样?!”格林气急道,“我们可以走,离开这里,为什么要娜莎去作出牺牲……”
“走去哪里?!”
诺曼怒目圆睁,打断了格林的话。
“离开了部落的防御设施,我们走不了多远就会被黑岩部落的畜牲堵住。到时候,会死多少部落里的兄弟姐妹?或者说,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曾经,绿荫部落与黑岩部落原为一体,势力极为强大,豢养的恐龙无数,连霸王龙的数量也一度几近破百。因为实力带来了足够的自信,他们尝试着去驯服目力所及的一切生物。
而当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栖息于远峰山巅的龙皇之时,便是一切灾难的开端。
那山巅的巨龙强大异常,胜过了他们所见的一切生物。在尝试过常规驯服方式不起效果,付出了一些生命作为代价之后,便就此作罢了。
然而仅仅隔了一天,他们就看到一个男人,在没有任何鞍具的情况下就踏上了龙皇的脊背,骑着龙皇来到了部落的门口。
他自称为龙皇的使者,宣称部落此前的行为是对龙皇的严重冒犯,龙皇震怒,因此亲自前来给予惩戒。
一人,一龙,以一荡百。
诺曼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化作了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恐怖梦魇。
山野间,丘陵间,林地间,田地里,道路间,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包括近百头霸王龙在内的战斗龙序列被尽数屠戮,沦为了堆积如山的尸体。流淌的鲜血将整片大地凝结成了粘稠的红毯,龙皇在肆意的杀戮中仰头将死去的恐龙整只吞入口中,它如刀锋一般的利齿间,溢出的鲜血如倾盆暴雨。
无论是龙兽的撕咬碰撞,还是枪弹弩矢的攻击,都只能在龙皇身上造成微不足道的伤势,而这些伤眨眼间就消失了。
不信邪的部落众人拉出了火炮,对着龙皇发动了炮击。炮弹在龙皇身上轰出了淋漓的血坑,然而未等到他们欢呼,他们就看到了更大的绝望——那些血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了。
没人能想出要怎样击败这样几乎不死不灭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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