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辛在水感到有些心绪不宁。
座下伶官卖力起舞弹奏,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他却无法安然欣赏。莫名的慌乱让他忍不住用手轻按胸口,试图平复不安的情绪。
辛在水视线飘忽,扫过座下一众宾客,发现林衣年的位子空着,不知他是何时走掉的。大家三两结群地寒暄,畅饮美酒,笑语欢声,氛围极好。
可就是如此,才让辛在水一眼便注意到了匆匆赶来,浑身是血、狼狈非常的一懒。
“!”辛在水猛地站起身,惹得一众宾客注目。
此时他无心在意这些,顶着林藏烟和所有宾客探究的目光朝一懒奔去。
“怎么回事?你怎的伤得这样重?”辛在水双手微颤,抓住一懒肩膀,万分焦急地询问,“他们呢?”
一懒用力捂着手臂不断冒血的伤口,十分自责地说:“谊帘殿门口有人埋伏,奴武艺不精,虽拼死相搏,却还是让对方钻了空子,云侧君为护云美人周全,胸口被刺了一剑……”
辛在水闻言,面色瞬间泛白,身子踉跄。好在林藏烟及时出现揽住了他,才没让他摔下去。
林藏烟见他如此不顾仪态,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之事,于是便跟着离开主位。方才一懒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莫慌。”林藏烟揽住辛在水肩膀的手微微收紧,温声安慰。随后转头,一脸严肃地问一懒:“情况如何?”
“喊了太医,现下情况如何,奴也不知道……”一懒说着说着,垂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低。
“一懒!”就在这时,林衣年回来了。远远看见一懒全身上下沾了好些血迹,心下一惊。
“你怎么了?”林衣年绕着一懒的身子左右查看,发现他身上有好多伤口,其中最严重的便是手臂上一处剑伤,深可见骨,鲜血直流。
“传太医!”林衣年喊话,一旁的仆俾才急忙地去唤太医。
乐声早已停下,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宴会原本欢腾的氛围被打破,如今是低沉得可怕。
看来这赏花宴,是要就此作罢了。
于是,林藏烟下令提早结束赏花宴,遣散一众宾客。
此时,谊帘殿聚集了好些人。
亦米和郁米从没见谊帘殿这么有人气过。
“宫里为何会有刺客?”左靔然也在。她的问题其实也是林藏烟在思考的。
林藏烟脸色阴沉,眉头紧皱:“我已让人去唤京麟卫统领。此事关系皇室安危,绝不可轻易了事。”
“已经派人将颜玉殿封锁了?”林藏烟又问。
左靔然点头。她已将许从银派人对关押仆俾痛下杀手之事悉数告知。无论如何,这一系列事情都跟许从银脱不了干系。
左靔然看着一众仆俾上上下下,染红的血水一盆接一盆,表情若有所思。
辛在水忧心不止,还要分心安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云朝意。
林衣年也为云且眠揪起了心。
相比之下,一旁的肖语常便显得惬意许多。
宫里医术了得的太医几乎都在这里,换作平时,这是万万没有的待遇。只因陛下和平阳郡主在此。
不知过了多久,为首的太医来向林藏烟禀报:“陛下,云侧君身子硬朗,经过救治现下已无性命之忧。不过失血过多,后续可能要多加调养。”
“劳烦太医开一副调理身子的药方了。”林藏烟客气地说道。
“是。”
待所有太医走后,云朝意即刻来到云且眠身边,脸上泪痕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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