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丽为人精明,笑着描补。

“二姐和二哥都来了,我和庆礼来得不算早了。”

隋惠月或许是没注意到话里的机锋,或许是根本不在意。

“你二哥家昨天没回去,在我们这儿睡的。你二姐一家也是刚到。”

几人说话的时候,另外三家也陆续到了。

大舅孙庆丰带着老婆吕小兰、女儿孙玲和儿子孙承宗。

老姨孙桂杰和老姨夫肖刚、表妹肖莉打扮一新,紧随其后。

大姨孙桂芬住在隔壁县城下面的小村子,一家四口起了个大早,大姨夫李勇、表姐李春和表哥李青竹,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紧赶慢赶,还是最后到的。

赵咏薇瞟了一眼墙上的钟,不到10点钟,6家人都到齐了。

她抬起眼皮,默不作声地打量起三个舅舅。

前世,家里的钱被大舅和二舅家借去大半。

大舅孙庆仁家里的表妹孙玲比她小两个月,平时成绩就不好,意料之中地没考上大学,最后去了一个艺术类的大专院校,出不起学费,最后是跟她家里借的钱。

二舅孙庆义埋怨她家拆迁导致他想炸虾却没地方了,跟她爸妈闹了好几个月,最终成功借到钱,去别的村子里买地重新砌锅台抹水泥地面,自己家干起来了。

老舅孙庆礼家养着一艘小渔船,老舅姆许雅丽在铁路局上班。几个兄弟姐妹中,除了老姨家,属他家的经济条件好。却因为没借到钱,觉得她爸妈对他们三兄弟厚此薄彼,反而恨上了赵咏薇爸妈。

二十多人见了面,挨个道完过年好之后,大家都找座位坐好。

女人们围坐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孩子们吃着瓜果梨枣,几个年纪小的争抢着电视遥控器,男人堆里有人扯着大嗓门在指点江山。

孙庆礼带着些指点的语气说道:“什么?你们都没买板蓝根?不是我说你们,简直太鼠目寸光了,不就花点钱么,钱能有命重要?”

非典还没传到花池,但已经影响到全国很多地区,来势汹汹。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传言,说板蓝根是预防非典的特效药。这不,很多人也不知真信假信,反正是一窝蜂地冲到药店,屯了一辈子也喝不完的量。

显然,孙庆礼也是其中一员。

孙庆仁,身为老大,对老三的口吻尤为不满。他端着架子,教训道:“挣几个臭钱,不知道自己老几了?”

孙庆仁家里也有一艘渔船,可他懒散惯了,出船不如孙庆礼勤,对哪块儿海域有哪种鱼哪种虾,完全不上心。一年下来,可想而知,挣到的钱远远不如孙庆礼。

但他为人极好面子,容不得弟弟们在自己面前摆阔。

没错,在他眼里,孙庆礼刚才的话就是嘲笑他穷酸,连几袋药都买不起。

孙庆义火上浇油,“大哥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一向如此。不如今年,你跟着我一起做炸虾皮的买卖。”

孙庆义和王玥两口子,平时干的是保安和保洁的工作,收入低不说,还不稳定。去年好不容易赚了一笔,忍不住开始炫耀。

“怎么,看你的样子,去年跟桂芳一家挣到了?”孙庆仁话里冒着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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