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两个身影正一前一后掠往定远县城。

沈错最初的打算是一人前往探查。雨水止歇没多久,沿途泥泞,玉蟾子生性洁净,如此赶路不免会心中不喜。再者,沈错自觉身法快上玉蟾子一筹,独自前去更节省时间。

可实际情况却出乎意料。

当初玉蟾子四处查访天机子下落之时已适应各种气候,加之白鹤舞的身法确实玄妙,借力轻巧,踏雪无痕,因此这一路赶往定远,玉蟾子倒也全无狼狈。

反观沈错,虽伤势已经痊愈,灵气却只恢复了四成,难以全力以赴,如此一来一去,玉蟾子跟得也不吃力。

两人子时由铁山禅寺出发,待到丑时过半才到了定远县城近郊。远远地,沈错已能看到城头的灯光在左右扫视。

“看来这定远县是摸不进去了。”沈错拦住了正要继续向前的玉蟾子。

“为何?”玉蟾子见到城头附近修建了木楼,耀眼的灯光便是从其中直射出来。虽然被这灯光照到后会无处遁形,但观察了其摇摆的频次后,玉蟾子自信自己的身法能安然躲过这些探照灯。

“你看那里,可有看出不妥?”沈错低声指着城门口的大片空地。

“周围拉了铁丝网,空地上并寸草不生。”玉蟾子视察过后回答。

“没错。里面的小日本显然是有了准备。”沈错眉峰紧皱。

“铁丝网这般低矮是拦不住你我的。”玉蟾子仍是不解。

沈错摇头道:“没这么简单。这片空地应该是被烧过了,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能潜藏其中从而靠近木楼。我猜这地中十有八九埋了地雷,你我贸然掠进定然难以生还。”

“地雷?”玉蟾子一惊,“那确实凶险。”

“看来他们对这座县城很看重,修建木楼,埋地雷,拉铁丝网,花了不少工夫。即使我们一行人勉强骗过了守卫混进了城内也是风险极大,万一暴露了身份,想要撤怕是插翅难逃。”沈错叹了口气,“我们去凤阳碰碰运气吧。”

“你在军中待过?”玉蟾子见沈错对战争中的门道知之甚详,出口问道。

“待过一阵,后来北上少林便离开了。”沈错回答。

“难怪你知晓得这般清楚。”玉蟾子轻微颔首。

“抗战经验积累的代价是勇士们的鲜血!我们对战争的认识与准备不足,而小日本的军事装备和素养又高过我们,战斗经验都是靠战士们拿命换来的。”沈错怒视县城附近修建的木楼,心下难以平静。

这木楼虽然并不如洋灰浇筑的碉堡坚固,但对于武器匮乏的抗战队伍来说与堡垒无异。没有大炮之类的重武器,光靠悍不畏死的冲锋,也不知道要牺牲多少战士。

“沈错…”玉蟾子低声提醒时辰不早。

“嗯。”沈错压下心中汹涌,与玉蟾子一同轻着步子走离半里后才施展身法赶向凤阳。

凤阳离定远不算太远,两人卯足了劲,在寅时左右来到了城墙外围。

与定远县的戒备森严不同,凤阳似是没有日军守备,既没有炮楼探照,也不见有人站岗巡逻。

“奇怪。马老哥说这里也被日寇占了,为何却不见夜间巡视的士兵?”沈错心下生疑。

“而且…”玉蟾子微微蹙额,“透着一股气死。”

沈错亦是心有所感。眼前的城镇冷冷清清,一片死寂,这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靠近看看?”沈错沉思片刻后提议道。

“走。”沈错的话让她有种莫名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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