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坐定,平复了下心情后,继续道:

“夫人所有购买的田产、商铺都已经在官府过了明路,每一笔购买的详情、经手人、介绍人都在这个小册子上一一清楚的记下了。”

“柳夫人刚进府中不久,老婆子就因为某些原因被迫离开了柳府,因为没有可以交托之人,这本册子就跟老婆子颠沛流离了这么久。听说我家小姐即将嫁入国公府,老婆子才千里迢迢的赶回京城,就为了将这本册子交予我家小姐,替我家夫人看看小姐出嫁。谁知道... ...”

谁知道,孙嬷嬷紧赶慢赶的赶到了京城,正好赶上柳府嫁女。

虽然夫人临终之时已还了她自由之身,让她脱了奴籍。但她一个乡野婆子,怎么能有资格来参加柳府的喜宴。

幸得一好心的公子帮忙,跟着迎亲的人群进入了柳府。一打听才知道,夫人在世时为小姐定下的婚事,却李代桃僵变成了二小姐的。

而嫁妆前那颗明晃晃的红珊瑚,更是刺激的孙嬷嬷当堂为自家早逝的夫人喊起冤来。

“你是说母亲为我置办的嫁妆,都有记录?”柳南嘉听完孙嬷嬷说的话,问道。

“是的小姐,夫人从怀了小姐后,身体渐渐就不好了,所以每日大事小事都会一一写下来,说如果以后她不在了,小姐想母亲的时候还可以看看。”

孙嬷嬷说罢,将小册子递给了柳南嘉。

柳南嘉道:“我从不知母亲有写过这些东西。红叶,将杜嬷嬷写给我的嫁妆单子拿来我看看。”

红叶从怀中取出数日前杜嬷嬷亲手写的单子,两厢一对比,不觉惊呼出声:“小姐,怎么两张单子写的完全不一样?”

这边的杜嬷嬷已经是大汗淋漓,这一刻,她突然福至心灵,明明白白的知道:完了。

柳南嘉将两份单子拿给柳文杰看:

“父亲,这一份是前几日杜嬷嬷送给女儿的,说是母亲为女儿置办的铺子大多已经经营不下去关门了。千亩的荒地无人开垦,姨母怜惜女儿,将两百亩荒地换成了良田赠予了女儿。可是孙嬷嬷这份... ...”

“杜嬷嬷送还给女儿的时候,还亲笔写了保证书,说姨母托她送来的确实是母亲留给女儿的,如今,女儿究竟该相信哪些呢。"

柳文杰看着那份发黄的纸张上, 一手的簪花小楷,这是夏柔的笔迹。

这一瞬,柳文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不到跟他同床共枕了十余年的结发夫妻,居然贪图前妻留给女儿的嫁妆,不仅如此,在外人眼里,这份嫁妆连同和国公府的姻缘都会被认为是从孤女的手里抢走的。

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仅不去阻止,反而还默认继母和继妹欺负孤女。此事被太子亲眼所见,若是被陛下知晓,他这丞相之位大概也要做到头了。

柳文杰看了一眼一旁已经六神无主的柳夫人,他想如蓁儿那次一样,替她遮掩下来,可是他要如何说呢?

说是杜嬷嬷自作主张,偷换了嫁妆,而她作为母亲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吗?

柳文杰看着一旁已经脸色铁青的赵宣安,一脸不知所措的柳南蓁,心一狠,道:“杜嬷嬷欺上瞒下、哄骗主子,暂时扣押柴房,待婚事过后,杖责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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