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回荡在夜空中,细小的沙砾 “窸窸窣窣” 从洞顶滚落下来。

忽然,绝望中的秦由俭看到伏觞站起来走向洞口,急忙向前扑去,半跪半爬地抱住伏觞的腿,哭着喊道:“三皇子啊,可不能出去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罪臣死无葬身之地啊!”

伏觞计划好了,柴火不够,他就使出土遁之法,去洞外弄些干柴,也好让大家安下心来,没想到来了一头巨狼,叼走了一名护卫,还弄灭了洞口的火堆,显然这头巨狼的灵智不低。

他用土遁之法,自保没有多大问题,可是还秦由俭他们四个人呢?他只有两只手,顶多能带走两人,但他不想丢下任何一个。

正在犯难,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吼声。

准确地说,他只在彀城听到过这种声音,再想到这一路的逃亡,吼声仿佛把他带回到彀城,他曾经在那里留下了热血澎湃的回忆。

是小照,那是小照的吼声。

秦由俭的脸映在火堆的余火中,忽明忽暗,越发显得一脸惊恐。

伏觞抽了一下脚,没有抽动,就觉得抱着他大腿的秦由俭像一个鼓着腮帮的大蛤蟆。

“你这不是咒我吗?该怎样治你的罪呢?”伏觞笑道。

“少爷呀,啊不,三皇子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开这个玩笑了。”秦由俭声泪俱下。

“咔嚓——轰”,一道蓝色电光匹练般轰在洞外,雷火燎出一片焦土,断木、碎石四处迸射,狼群被炸得乱飞,有两只撞到洞口上方,又砸落下来,被守在洞口的护卫挥刀一阵狂砍,斩成数段。

他们看着洞口那几堆残肢断体,这才回过神来。

狼群似乎被一种不可知的力量瞬间灭杀掉了,他们斩杀的不过是几只已经断绝气息的。

焦臭混合着血腥的气味从洞外弥漫进来,秦由俭松开手,头一歪一阵狂呕,颛孙正文则抖成一团,嘴中不知碎碎念叨着什么。

“小照!凌哥!”

伏觞绕开紧紧护在他身前的那两名护卫,奔出洞口。

护卫大惊,忙去拉伏觞,却见洞外星光灿烂,一人一兽从天而降,落在洞前,带下一片星辉。

伏觞跑上前,抱住小照的脑袋一阵狂亲,小照摇头摆脑挣脱出来,一巴掌把他推到一边。

护卫没见过小照,吓得他们几乎握不住手中的腰刀,却又见伏觞与这头威猛无比的金色异兽熟稔无比,紧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虽然不大明白怎么回事,但心知已无大碍,收起腰刀肃立在洞口。

秦由俭还没有呕吐完,就看到伏觞与一头吓人的异兽抱在了一起,惊得他连咽了几口唾沫,又用脚踢了踢缩成一团的颛孙正文。

“凌哥!”伏觞上去对着方凌就是一拳。

“好好的水路不走,怎么走了荒山野岭的道?”

“有人疑神疑鬼呗。”

“你自己没主见,还是你觉得有土遁之法,走陆路更安全?”

伏觞有些不好意思,“哎哎”了几声,问道:“嫂子呢?”他有意岔开话题。

秦由俭蹭上前去,伏觞这才略作介绍了一遍。

当得知北屈城外一战,伍元化部众折损近半,众人无不痛心,秦由俭更是破口大骂不已。

众人也不傻,看出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与他们的三皇子交情深厚,又看到小照的神威,心知方凌绝非凡人,有他在,他们大可高枕无忧,去武都城,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伏觞听方凌说已去了风落原,就一脸的无奈与向往,叹息道:“凌哥去风落原,就像串门似的,来去轻松自由呀!”

秦由俭等人不明白的是,他们的三皇子自幼没出过帝都,如何会与修界有来往。

修凡两界的规矩,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但再大的规矩,相比于能让他们从狼群中脱险,能让他们安稳睡个好觉,那就都是一堆破规矩了,眼前的实惠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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