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世飘然而下,十八位金甲将只剩七人,被震飞的尚没赶回。

他收回残损的“九宫皇天阵”,在七位金甲神将的护卫下回到西都城,群臣与守城将士出城夹道相迎,欢声雷动。

因为荡阴山被毁过半,秦三世独自归来,所以这一战被西琉官方说成是两人大战三日三夜,吕桐终被秦三世灭杀在荡阴山中。

但世人持不同观点。

没有人看到吕桐活着离开荡阴山,也无确切证据证明吕桐胜出,但那离奇出现的“龙卷”异相,冲破大阵,震飞金甲将,最终消失于天穹,给世人留下无限的想像空间。

不管民间怎样传说吕桐驾“龙卷”遁入天穹,秦三世先是掀起一场血风腥雨,清洗了秦氏皇室,诛杀胞弟、叔侄及相关涉事谋臣共十一人,后又调整秦军装备与部署,投入重金,打造出一支真正的玄甲铁骑,屯兵秋寒城。

秦三世八十九年,北漠寒原的乐正七世率重兵西侵西琉,被这支玄甲铁骑绞杀在秋寒城以北的万里冰原上,立下不朽战功。

从此西琉玄甲铁骑名扬天下,虽在后世被其它皇朝效仿,但没经历过那场铁甲洪流般的惊世杀戮,终难得要领。

由曦原而出的那些妖兽,被秦三世善待。

他让神兽獬豸引领,并派魏子健组建的那支重甲铁骑把它们驱逐回曦原,结束了这场妖兽肆虐人间的乱局。

自那以后,这支铁骑便留在了秋寒城,成为西琉域最早屯兵于秋寒城的玄骑先驱。此后,西琉秦氏不断打造这支重骑,大约在秦三世五十三年,西琉玄甲铁骑建制达到顶峰,人数过百万,而秋寒城就屯有过半的西琉玄骑。

按官方的说法,是防曦原妖兽再犯,实则是防北漠寒原与东神州借争夺落玄城之机趁势西侵。

秦三世喜欢巡疆,在位时曾数次巡疆至秋寒城,人们猜测这是缘于他对玄甲铁骑的偏爱。

事实上在他到秋寒城之前,行踪就已成迷。

皇室轶事,事关国体,世间百姓虽多有谈及,但真正令人津津乐道的是西都城一战。

世间传说的那两部旷世神典,因皆出自曦原,引得无数修士聚到秋寒城,也就是在那一时期,世间修行日渐繁荣昌盛,虽仍没听闻有混元境强者出世,但整体水平强于历代。

秋寒城的明院,就是这一时期崛起的一个宗门。

明院在秋寒城以北的雪蝉谷,传说,创立者是一位来自外域的无名荒者,其座下有储姓和杨姓两位弟子,另有门徒数百人,这位无名荒者,世人不知其真容,即便院中门徒,也难见到。

按规模,明院实在算不上大宗大派,但两位大弟子在世间行走,以其惊世的修为,盛名远扬。

与众不同的是,明院不仅以武脉取胜,研论同样见长,雪蝉谷入口处的崖壁上,刻着院训:考天地之法理,究大千之自然。这俨然是一个学院派的行事风格。

明院善“研论”,这是其它宗门难望其背的。

世间传说吕桐驾“龙卷”遁入天穹的说法,最早就出自明院的一篇推演论。

尽管明院没有“圣世光明”和“开天”两部神典的原本真迹,但明院根据当日那一战的详情,研论出两部神典的法理,从而效仿甚至可以驾驭神典的力量,据传储杨两位弟子从中受益匪浅,后成就惊世修为。

明院的另一个特点是,院中设有一个专门研制机具和法器的工堂,工堂弟子或许不具备过人的修行天赋,但聪慧异于常人,精通术典理论。

其中最杰出者当数班子诺,他们研制的机具,创新的工艺,无一不是智慧的结晶。每一件机具、工艺的问世,都极大程度提高了原有器物的功效。如车载工具,工堂研制出了机具驱动装置,替代了原有的人力马车。

最着名的则是西硫秦军装备的连发弩弓,成为凡界最强大的杀器。它出现的较晚,但世人认为西琉秦氏王朝之所以强大,正是玄甲铁骑与连发弩弓共同缔造出来的。

这些机具有的流入民间,成为民用,装备到军队就成为军用,但军用的却只有西琉秦军,可见明院与秦氏王朝的渊源非同一般。

工堂主要还是以研制法器为主。

他们自身或许不能修行,或是修行不到理想的境界,于是就利用符法或阵法把天地五行法则转嫁到物器上,研制出凡人也可以使用的法器,其功效就是让凡人可以具备一个修行者相应的能力。

例如:凡人驾驭“鹞皿”就可以飞行,操控一种“火榴器”就能炸开山体。

当然,法器等级不同,其功效和威力也会不同。

工堂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说,它如同一个火种,加速了那个时代的文明进程,同时也给凡界的人族打开了看向另一个世界的窗户。

跃出去,那自然就是一条通天之路,跃不出去,那也可以在有限的生命中畅游一番。

然而随着无名荒者的离开,明院因内乱而迅速衰落,分崩离析直至从世间消失。

按明院当时的记载,无名荒者于秦三世一百六十一年,即秦四世秦玥登基的同年离开这片大陆,从凡界飞升去了“仙界”。

明院内乱很俗套,始于储杨两个大弟子,他们从最初的情同兄弟到后来形同陌路,这一切皆因一个女人。

两人不和之际,东神州趁势介入。

当时西琉秦军因玄甲铁骑和连弩无敌天下,东神州窥视明院工堂已久,一心想把“火榴器”弄得到手装备军队。

若无名荒者尚在,凭明院和西琉秦氏皇朝的渊源,东神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手。

但无名荒者已离开世间,而储杨两人水火不容,后人评论无名荒者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看到这两个弟子缺少超然的心性,终难成大器,故心存失望。

这种说法显然是无稽之谈,自相矛盾。

如果他是因为失望而离开,那么他的超然从何而谈,既然他做不到,又怎么可能要求自己的弟子心性超然?

无名荒者为何离开,又去了哪里,也许只有储杨两位弟子知道,可以肯定的是,这俩人都背离了师尊的训导,明院最终被东神州瓦解,工堂的那些门徒流落世间,其后人大多成了匠人,而无名荒者建立的研论体系,也渐渐从历史长河中消失。

如果明院工堂继续存在,那么,凡间的文明发展或许是另外一个轨迹,至少窗外的世界会洒下更多的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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