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别玩儿我了,她真是西岭郡主?”该不会是为了把中秋宴饮母后专门给他相看的贵女们拒绝掉才演的戏吧?
“圣上何时见过本王开玩笑?”玄清亦将公文放在书桌上,圣上伸手拿过来一看,好家伙,已经盖章,先生来请这一道口谕,完全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把南山幽乃流落在外的西岭郡主这件事情坐实。
还“本王”,至于那么严肃吗?她还能耍赖不应他的?
在玄清亦失去耐心教训她之前,圣上主动卖了个好,口谕也不必了,直接下道圣旨让他放心。
“多谢圣上。”玄清亦说完,便拉着南山走出了御书房。
至于圣旨,明早早朝,便会晓谕百官。
玄清亦走出御书房,王公公早已带着小六子在门口等候,御书房中传来圣上的声音,让小六子送他们出宫。
小六子领命跟在二人身后,往宫门口走去。
王公公见书房里不声不响的,心中惴惴不安,忙吩咐小厨房将圣上的安神汤端来。
王公公将安神汤端到圣上面前,见她像喝酒一样将一碗安神汤灌入口中,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盯着桌上的圣旨,眼神却缥缈得很,好像在通过圣旨看着什么别的东西:“王公公,你可有见过先生为别的女子如此?”
如此坐立难安,如此离经叛道,如此不顾威名,如此害怕失去。
甚至有一种霸王硬上弓的苗头......
王公公的川字纹拧得更紧了:“圣上......”王爷哪儿有过什么“别的女子”啊?就算有,圣上勉强算一个......呸呸呸,他还觉得王爷断袖呢,圣上到底咋想的?天下之主,什么男人没有,偏偏要在意这个阴晴不定压根不把她当成一个姑娘的面具男?
“不曾吧?”圣上兀自说道,将王公公从哀怨的想象中拉回来。
“是。”王公公艰难地点点头。
这讨厌的襄亲王,也太大胆了,不顾及那些贵女也就罢了,连圣上的心情也不顾忌着点吗?
“圣上,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王公公伸出手臂,等着扶他多灾多难的主子就寝。
说起来,襄亲王也是和他一样看着主子长大,从女扮男装,到入学堂、进军营,她也是小小女子,却背负了一个国家的命运,连对自己心爱之人的心思都不能挑明。
“也罢。先生幸福,朕便高兴。”圣上搭着王公公的手臂,进了寝殿。
月光如练,覆盖在她不甚宽阔却无比坚定的肩膀上,将她的情绪隐去,谁也看不到她眼中的晶莹。
她是帝王,便只能是帝王。
她也不屑于养些个男宠,除了低眉顺眼伺候人,便就是被单纯掩盖的勾心斗角。
历来后宫之乱便会牵扯出前朝动荡,她无后宫,前朝也别想动这个心思。
圣上换了寝衣,随手拿起床边的一本书,是当朝首辅所着,上面不仅有九州大陆各地的风俗民情,还有画得很细的舆图。
这个首辅,确实是个人才。
想到自己识人善用,圣上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儿女情长,本也不是她热衷的事情。她更喜欢天下太平,山河无恙。
——
玄清亦拉着南山往宫门口走,小六子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南山看着身边的男子:“你这样,她不伤心?”南山并不瞎。
“她是一国之君,岂可困于男女之情?如此让她断了念想,把心思都放在政事上。”
玄清亦说着,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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