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人低下头,专心致志吃着苹果,饱满的汁水从齿痕边流出来,滴到草坪上。
“玛丽怎么样?”
祂忽然抬起头,问几人。
“什么玛丽?什么怎么样?”
许然不解。
“玛丽做我的新名字,你们觉得怎么样?”祂慢吞吞地说。
卡文迪许打量了一下女人。祂一身中世纪的服饰,从发型到外衣古色古香,宽松的裙子裙撑很圆,看起来像20年流行款。
——1320年。
“这名字听起来像一名勤劳质朴的挤奶女工。”他中肯地评价道。
“说起来,我认识的那位玛丽,确实是一名挤奶工。”
陌生女人的语气充满回忆。
“每天清晨,她穿着简陋的粗布衣服,拿起挤奶桶,穿过露水遍布的潮湿青草地,在不远处,有成群哞哞叫的奶牛,白底黑花,像一片片云彩那样。对于挤奶工来说,守时很重要,否则,奶牛有可能涨奶……”
祂瞥瞥许然——许然急得似乎要涨奶了。
陌生女人很明智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吧,我承认,如果你们中有人出现了身份丢失的情况,那应该是我干的。”祂干脆利落地说。
“我猜,应该是你、你和你。”
祂精准在人群中挑出许然、李君影和卫之琢三人,佐证了祂的说法。
三名纯洁者,三名被遗忘之人。
许然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女人,不管是根据卫之琢的说法,还是从目前的表现,祂都算得上是一名好人——好神。
但就是这名好神,让许然做了长达几个月的世界黑户。
他处处行事小心,避着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走哪都把口罩焊在脸上,生怕碰到哪名血气方刚的正义人士,大吼一声拔刀上来,把自己砍了。
或者在半夜里醒来,警觉床边围了一堆星云会的好汉,磨刀霍霍,露出坚毅的眼神,而自己已被五花大绑,固定在床上,小绵羊一样瑟瑟发抖。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许然一直以为,这事是寄生与兽欲之神干的。因此,当看到寄生与兽欲之神被抹除的那一刻,许然心中除了解脱之外,还有失落,他本来觉得,自己恐怕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但陌生女人现在告诉自己,这事,竟然——是祂干的???
“在刚才,我一直考虑怎么将这件事告诉你们。”
陌生女人露出抱歉的神情,“我知道,对你们来说,隐姓埋名,无人可知,这件事恐怕很难接受,但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
“这事说来话长。”
陌生女人叹了口气,接着讲述神国被寄生之后的事情。
“要知道,我最开始的想法,是等到完全恢复后,再尝试解决掉寄生与兽欲之神,这样风险最低。毕竟,在单对单战斗时,祂的权柄更为实用。即使祂疯了,身体进化也会自动运行,至于战斗直觉,与理性关系也不大。
——野兽全凭本能战斗,这并不会影响它的危险性。
神明的疗伤,需要其他生命作为血食,如果仅靠自己疗伤,速度并不快。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花了大约几十万年,才把身体恢复至巅峰状态的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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