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君被赶出赵家,在门口发呆了好久,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清晰的记得,赵家干净的小院有一个柿子树,一颗石榴树,还有一个葡萄架,看着院子里有木马,还有小秋千,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在院子里玩乐的样子。

饭桌上自己儿子吃着白面馒头,那么小就知道拿着小勺子稳稳的坐着,吃的干干净净,对赵父赵母出言礼貌,能看出家教很好怕。

有句话让他如同五雷轰顶,是啊!孩子离开齐家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对淑清和自己的儿子最后的爱是放手!

走在大街上,微冷的风吹着他异常清醒的脑袋,仔细想来活到现在30多年里,最自在幸福的日子就是和魏淑清结婚的那几年,也是当时他自己认为过的行尸走肉的那几年。

再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抱怨,魏淑清20岁的小姑娘跟了她,下苦力赚钱养家,吃着喝着她的血汗钱,还嫌人家,自己真是个混蛋……

浑浑噩噩回到医院病房,发现只有齐母趴在床边微微浮动的背能看出来她在隐忍的哭泣,齐父带着氧气罩昏睡着,他实在不知道进去怎么说,就这么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母回头看到了他,起身蹒跚的走出来,齐之君看着不管什时候腰背都挺的直直的母亲,背已经有点弯了,心疼的上前扶住齐母,低声问“爸怎么样了?”

齐母擦着眼角的泪说“睡了,你怎么自己来了?爱国呢?”说着睁着酸涩模糊的眼睛仔细看了看,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你这嘴角……是被人打的?”

齐之君低了低头没说话,齐母用鼻子吸了口气,颤巍巍的摇着头,把那股酸涩压下去说“他们不同意你带孩子来,还打你了?”

齐之君还是没说话,齐母又连连微微点头,忍着泪水“那是我们齐家的孩子啊!他们怎么忍心!”

齐之君赶忙安抚“算了,先让爸把身体养好,这事别跟他说。”

齐母点点头“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我陪你爸就好了。”说着转身回去了。

齐之君心里不是个滋味,一想到回去还要面对小崔,咬牙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晚上。

再说小崔在家里等了一晚上,没见齐之君回来,看着肿着的眼睛起来洗了把脸,刚要出门,东方红齐齐站成一排对小崔说“舅妈,我们饿,家里没饭了。”

小崔忍着心里的厌恶,冷冷的说“我也没办法,家里没粮了。”说着就走去上班了。

路上不由得替自己可悲,怎么就瞎了眼嫁到齐家这个火坑了。到了单位跟领导说了这个事,领导想了下说“虽然你没犯罪,但是毕竟影响不好,在没出结果前,你先去后勤科吧!等这事弄清楚了你再回来。”

尽管心里把齐之芳这个害人精骂了八百遍但是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只能谢过领导去新岗位了。

齐之君那边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也免不了被人闲言碎语,那滋味真的不好过,一上午如坐针毡。中午去食堂打饭,打饭的大姐没好气的给了他半勺汤多菜少稀里晃荡的往他饭盒里一口,就喊下一个。

齐之君忍无可忍说“大姐,你是不是再给我加点,你看这算一份菜吗?”

那大姐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没好气的拿了个白菜根给他放饭盒里“去去去 一天天少吃一口怎么了?多拿多占,占便宜没够……”

他都走老远了还能听见那大姐说“就这都给多了,听说他前头那个在车间工作,回来连这个都吃不上,真是黑心肝的一家。”

“还造假呢!那东西他也没少吃 怎么敢和没事人一样还出来丢人现眼,全国人民都勒紧裤腰带,偏偏他家干那么丢人现眼的事!”

“这算啥,他那个妹妹不仅是罪犯,还是女流氓呢!都怀孕三个月了,啧啧啧,一天天装的清高的不行,还以为多正经呢!守寡三年多了,这种总不能是他死鬼老公上来弄的吧!”

“哎哟!我跟你说,浪的要死,四处找男人骗吃骗喝,就跟以前那暗门子,八大胡同的………”

齐之君把饭盒一摔,上去就跟那几个扯闲话的打了起来,结果几人通通去了保卫科,保卫科长怒道“像什么样子,你们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讲起八卦扯老婆舌比那胡同口的老太太都厉害!还公然打架!扣三天工资。”

食堂大姐不愿意了,跳出来说“马科长,你这个事处理的不公平,我们食堂辛辛苦苦做饭可不是为了给罪犯家属吃的,再说他齐之君都可能是个罪犯。”

齐之君气的满脸通红大声喊“你信口雌黄!”

食堂大姐呸了一声“我就不信都一个屋檐下住着,那老些钱票你家人不知道咋来的?说你们没参与谁信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国家多困难,你家这些黑心肝的还敢造假粮票……”

其余人纷纷附和着“对领导,我们以和这样的人共事为耻,组织上必须清理出去这样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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