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君一路上被愤恨,恼怒的情绪感染上了头,双眼通红,他觉得全世界都在背叛他,而他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小崔把自己赶出来,死活不配合离婚的,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自己家出事后她能头都不回的选择远离,几个月前也默认了要离婚的事。为什么一下就变了态度,就这样离不了也过不好,想这么耗着自己?这是为什么?

一路上都火冒三丈,尽量压着心中的怒火,等到回家的时候才发现,齐母已经将房子的事办妥了,看着这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子,齐母难过的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东西。

齐之芳早上收到消息后只是沉默的上班去了,等齐之君回来的时候,齐母已经在打包东西了,眼眶红红的说“妈,这房子是你和爸结婚的时候就住着的,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齐母擦着眼泪,微笑了一下说“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被那些债把我儿子拖累死啊!之君,你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妈是真的害怕了,妈已经失去了你爸爸,不能再失去你!不就是个房子吗?”

说着起身摸着齐之君泛了白的头发压抑着心中的悲愤说“之君,妈知道你为了这个家真的尽力了,但你不是铁打的身子啊!这样的日子要过好几年,你怎么能受得了呢?相信你爸要是活着,也能理解我的做法,等咱们好好的把钱攒够了,再跟街道换一个就是了。”

齐之君心如刀割,实在说不出什么,只能带着哭腔低声说“妈是儿子对不起你。儿子不孝。”

事已成定局,他回去收拾着自己的屋子。原本两家就是前后院,大半天时间把东西搬好了。

刘家是一个正房,一个耳房,半间厨房,为什么说半间,因为中间打了隔断,那半归别人家 整个比齐家少了一半的面积。齐之芳跟齐母住在主卧,齐之君到了耳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把他结婚新买的红色褥子刚铺好,齐母就进来了,示意齐之君坐下说“这1000块钱你拿着,去单位把债平了。剩下的钱存起来,当你自己的私房!我跟芳子说好了,这个屋子最后还是留给你,芳子的那半被她自己作没了。”

齐之君赶紧把钱推回去急道“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要私房钱,你留着!”

如今齐母苍老的脸,已经像老树皮一样,毛躁的银发夹杂个别的青丝,已不复当年那个得体的样子,但能看出她在尽最大努力成全她自己以为的体面,只不过这个体面透着诡异的违和感。

拍拍齐之君瘦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之君这钱你拿着吧!让妈心里好受点,妈知道你难,你为这个家做的太多了!为我和你爸妥协太多。你爸脾气不好,一辈子就活着他的脸面,没想到走的时候让芳子给丢的精光。也拖累的你原本好好的工作,成了这样!和小崔夫妻之间现在就比陌生人都不如。妈都知道,你的付出 你的难处!”

齐之君坐在床边低低的哭出声,齐母拍着齐之君的背,如同还是小孩的时候那般把齐之君的头靠在她怀里,她轻轻的摇着,柔声说“记得妈和你们说过的吗?遇见难事别怕,太阳会下山的。这事啊!过去了就是节,过不去才是劫!”

齐之君抱着的腰痛苦的说“妈,我真的感觉过不去了!”

齐母微笑着哄着齐之君“会过去的,我的之君,一定会过好日子的 你爸他在天上看着呢!”

齐之君把哭声吞回肚子里,狠狠的憋着声音,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再疯狂的点头。

赶在最后一天,齐之君来到财务室把账销了。然后去领了单位的福利,今年发的是二斤白面,五斤玉米面跟一斤肉。拎着这些东西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腰杆直了,呼吸的空气都新鲜了。

原来之前过的有房不欠债的日子是那么的幸福,看来很多东西只有失去一次才能更加珍惜!

一路骑着自行车飞奔到家,进门就喊“妈,快看,我单位发了福利,一会去供销社买棵白菜回来,咱们过年也吃顿饺子!”

齐母出来看着东西笑眯眯的说“好!一会你去买棵白菜回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顺便把粮食放进米缸,就看离家已久的小崔进来,手里也拿着东西,母子两个人一看见她,就没再说话,直直的看着她 小崔不好意思的说“妈,之君,那个我们单位过年分了福利,我拿回来了!”

齐母笑着上前接过来说“好好!累了吧!快进屋坐!”然后推齐之君跟小崔过去。

齐母自己拿着东西进了厨房,齐之君跟小崔两个人来到耳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谁都没有说话。齐之君拍了拍身上的灰顺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说“你怎么来了?”

小崔仿佛是在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说“之君,我们别闹了好不好?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咱们别再吵架了好吗?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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