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的功夫,这是党纾墨能给与叶欣蓝最多的时间。她做过很多设想,但是都很难想象到叶欣蓝如何跟一个死去多年的男人挂上关系。

轻轻地吐出最后一口烟气,党纾墨摁灭了烟头,拉开了掩虚的门。叶欣蓝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到了客厅里,齐肩的头发被她收拢起来,由一根蓝色的头绳扎住。比起卧室,客厅倒确实要整洁一些。看着党纾墨手上剩下的烟头,叶欣蓝贴心地递上了一个盛着水的纸杯。

“我能也要一根吗?”叶欣蓝坐在沙发上,脸色还有苍白,看着党纾墨指尖的半截烟头,不由得吸了吸鼻子问道。党纾墨摇了摇头,“你这样的女生不会抽烟。”“我这样?我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我说的不是相貌,你知道的。”

“不是相貌?”叶欣蓝的语气有些刻意,“那我是什么样的?”

“我这不是正打算听你讲吗?”党纾墨把烟头放进水杯里,在沙发上找了个相对宽裕的位置坐下,双手抱胸地说着。

“他认识我。”叶欣蓝把头埋进双手之间,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着:“我算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吗?”叶欣蓝给出的解释让党纾墨无比震惊,当然,她也没有忽略叶欣蓝用了“算是”这个模棱两可的词语。

“那个鬼魂,哦不,是骚灵,他不是传闻中那个死去的医生。”叶欣蓝本以为这个消息能够让党纾墨有些惊讶。

“我也猜到了,他应该是当时出车祸抢救无效死掉的那个病人。”党纾墨的回答有些超出叶欣蓝的意料,但后者目前明显没有心情询问党纾墨是怎么猜出来的。

“5年前,也就是2017年的暑假结尾,刚上大一的我回家看望外公外婆。那个时候南郊还不像现在这么荒凉。虽然已经下了搬迁的通告,但是不少当地人的老房子和祖坟都还在那一块。我的外公外婆带着我一起回南郊祭祖,顺便到老宅子里住上几天避避暑。”

“我小时候父母都比较忙,是我外公外婆把我一手带大的。但自从我外公外婆搬家,我也就很少去那一片了。所以那次外公外婆提议的时候,我还挺期待回来看一看的。”

“你小时候见过那个病人?”党纾墨猜测道。却不想叶欣蓝摇了摇头,“那个医院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废弃了,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医生自杀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更不用说那个病人死的时候了。”

党纾墨有些惊讶这个回答,连忙示意叶欣蓝继续讲。后者喝了口水,明显有些不愿意回忆这段经历。

“有天爷爷奶奶去上坟,我远远地看见那个废弃的医院,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还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进去探过险。突然有些怀念,就决定一个人去医院附近转转。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探灵博主,也没有能看见鬼魂的能力。”

“我像昨天那样从后门的小洞里钻了进去,但是立刻就觉得里面的温度有些低的出奇。我在里面随意转了几圈,实在是冷得有些受不了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再待在医院里了,就原路钻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我在回去的路上,被人袭击了。”说到这里,叶欣蓝的身体有些忍不住地颤抖,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稳住情绪。“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乙醚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就像断片儿了一样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我的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嘴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躺在一张老旧的床上。我觉得头很痛,意识还有些恍惚,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一对老夫妇正站在床边,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兴奋,女的那个正拿着卷尺量着我的腰围,那双手上干枯的皮肤摸得我很不舒服。”

“我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被绑架了,想要挣扎,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发软,根本动弹不得。很快,他们又拿出了一个注射针筒,在我手臂上来了一针。我只觉得有一种剧烈的恶心感,紧接着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都变轻了,他们好像解开了我的衣服,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我感觉有人把我脚抬了起来,脱掉了我的鞋袜。似乎是药效进一步发作了,我没过多久又晕了过去。恍惚之间,他们好像在往我身上套什么东西。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给我换了一双不那么合脚的鞋子。”

听着叶欣蓝的描述,党纾墨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有意的放开抱胸的双手,主动朝着叶欣蓝的方向挪了些许,也算是她主动释放善意的一种方式。她也没想到,叶欣蓝的故事居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也不知道有没有感受到党纾墨那有些隐晦的善意,叶欣蓝埋着头,木讷地看着茶几上的水杯,继续说着:“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坐在了一个有些陈旧的房子里。房子的布置非常奇怪,我自己所坐的一边都是红色的装饰,红色的鲜花,红色的灯笼,红色的丝巾,红色的地毯,甚至还有一些鞭炮。而长条板凳的另一边,白色的帷幕后似乎有一张黑白的照片,黯淡的灯光下,一团团菊花簇拥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看到那个盒子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冰冷。”

说到这里,叶欣蓝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胃部一阵绞痛,可怕的记忆让她觉得一阵恶心,不由得冲进厕所,干呕起来。党纾墨也坐不住了,连忙跟了上去,轻拍着她的背部,“我不知道是这么可怕的经历,如果你不想说就别继续了。”

叶欣蓝半趴在水池上,接了杯水漱了漱口,又用手捧起水洗了洗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摆了摆手示意党纾墨自己没事。“当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我的脑子异常的迟钝,但当我看见大厅的中央,一红一白两个囍字的时候,我整个都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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