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从试馆里出来,怀里揣着什么东西,用宽袖子盖住。
她刚从里面出来,就碰上了羽泽。
羽泽朝着她微微一笑,温声道:“殿下,参考者私自进试馆,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要取消成绩的。”
朝暮尴尬笑笑:“羽泽仙官,我知道的,可是……”
她朝左右看了看,没有人,马上拉着羽泽到一个隐蔽的墙角处讲话。
羽泽看着她神色慌张的样子,拂袖捂嘴笑了笑:“还从未见过殿下如此谨慎的样子。”
朝暮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好求歹求了那助考官,才让我将这只小家伙带出来的。”她放开袖子,露出一只烧焦毛发的灵兽,应该是魔兽了。
她对着助考官说那是一只被高等灵兽烧伤的小灵兽,要带它去治疗,助考官们本来也为难这灵兽烧成这样分辨不出是什么了,要如何计分,于是在朝暮的乞求劝解下才让她带出来。
羽泽看着她怀里的小家伙,伸手摸了摸,忽然道:“殿下,这是魔兽吧?”
朝暮惊异地看着他道:“羽泽仙官,你怎么知道?你认得出来?”
羽泽叹道:“纵使它是灵兽,烧成这样我也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我能猜得出来。你是怕别人发现它是魔兽对吗?”
不然放在试馆,里面的人也会找司药仙官医治它的,朝暮就是怕治好了它,别人发现它是魔兽,就糟了。
朝暮道:“还是羽泽仙官厉害……”
羽泽语重心长地问道:“殿下,你想在天宫养它?”
朝暮将怀里的魔兽拢了拢,没有回答。
羽泽叹气,耐心劝道:“殿下,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关于魔兽的事,而且都与你有牵连,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朝暮垂着头,明白什么?她还需要明白什么吗?事情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她眼前,她自然明白天宫的神仙对魔界厌恶有加,她也明白她夹在这中间肯定会引起更多的无端揣测,她也明白她所做的这些事情对她皆是不利的,她更明白这其中有人借此事要算计她。
可是……她看了看怀里的魔兽,心里唏嘘,真是将她的软肋拿捏得死死的。
她不可能放着这些无辜的魔兽不管,不知道是出于对无辜生灵的顾惜,还是出于自己一半魔族血统的同病相怜,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上次因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劼素,这次她真的不忍心看到这些毫无杀伤之力的魔兽被随意虐杀。
“羽泽仙官,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做不到,即使我知道这样正中那些厌恶我之人的下怀,我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死去。我看着这些魔兽,其实很多时候是想到了自己,我如果不是什么殿下,如果没有这一身本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天魔两族的后代,我是不是就会像这些魔兽一样,任人宰割了?”
朝暮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极其平静,却又句句诛心。
类似的话,她娘也对他说过。
“羽泽,朝暮她虽是我的女儿,父君的孙儿,但天宫的神仙肯定更先看到的是她天魔两族后代的身份,将来在映月宫之外,若有人苛待她,请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照看照看她。”
半晌,羽泽递给她一瓶药,轻声道:“那殿下……以后小心些,等它的伤养好了,就送它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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