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葵花在海上漂了三天,终于看到了海岸,走到大路上,看到路旁的界碑,知道这里是鸿洲。

进了城,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的冯葵花,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进了一家酒楼,要了酒菜,一边吃,一边听说书人讲故事。

这个故事,怎么有些耳熟?商人义救东南二十四郡百姓,最后却成了肮脏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这个悲壮故事的主人公,怎么好像是我?

说书人身边的小女孩,端着盘子过来要赏钱,冯葵花丢了一把铜钱在里面,笑道:“这故事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听完小女孩儿的话,冯葵花才知道,这个故事最早的版本,是一出南戏,而那出南戏是温若安写的。

温若安从灵凤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义愤之下,写了一出南戏。这出戏原本只在东南一带小范围传播,但是某人听到了这出戏,感觉这出戏是在讽刺自己,于是不久之后,这出戏就被禁了,温若安也被抓进了监狱。

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了。抓了温若安,首先是得罪了京城的文人圈子,其次,他这一封禁,倒把人们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原本对这出戏不感兴趣的人,也要想办法找来看看。所以很快,这出戏就传遍了全国,被改编成了小说、话本、杂剧等各种形式。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都知道故事里的主人公是谁。冯葵花的名气也因此越来越大,尤其是在东南一带,不少地方,还给她塑生祠。

“怪不得,我在路上看到的那几个庙,莫名觉得有点熟悉,原来竟是我自己的庙。”冯葵花心里想。

吃完饭,冯葵花叫来老板结账,正准备起身离开,一股力道将她按了回去,冯葵花瞥见按在自己肩上的手,眼中杀机浮现。

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终于,回来了。”

满墙花影,春光无限,少女却无心沉醉春风,避开旁人,独自来到荒园,从石块的缝隙中掏出一本册子,少女捧着册子,如获至宝,翻开写着“剑术指要”四个字的封面,痴迷地看了起来。她左手拿着书,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在空中比划着。

“你偷偷摸摸跑到这里做什么?”伴随着一道娇蛮女声,另一个穿戴华丽的女孩子跟了过来。

相较之下,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身无半点脂粉钗环,实在素得可怜。

少女把书藏在背后,“我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都看到了!你藏在身后的是什么书?是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书?我听说你娘那个好姐妹,最喜欢看那种不要脸的书。”

少女睁大了眼睛,皱起眉头,“胡说八道,你都没见过她!”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女孩儿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手腕,手上的金镯子金光闪闪,“她跟你娘关系那么好,谁不知道你娘是个臭婊……”

话还没说完,她就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啊——啊——你放开我———月满满……你这个臭丫头啊!!!”

月满满一拳打倒了她,把《剑术指要》揣进兜里,揪住她的头发,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揍。

那女孩儿大她几岁,一开始猝不及防吃了亏,很快就爬起来,跟月满满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打斗声,很快就惊动了府里的人,仆人们拉开了她们两个,请来了府中的主母。

如今这府中的主母,便是冯明彦当初为了生儿子纳的小妾,翠玉死后,这女人便被扶正了。

两个女孩儿都扯散了头发,脸上有伤,冯刘氏一来,大一些的女孩儿就哭哭啼啼地跑过去告状,“姑妈~她打我~”

冯刘氏看了月满满一眼,“真是个白眼狼,在家里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年,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敢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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