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化作目光,一寸寸描绘着沈明诀的侧脸,夜莺的啼鸣被关在窗棂之外,随着午夜的打更声过,那震耳欲聋的狂热心跳声才逐渐归于平静。手里微凉的厚布条已经被洗过三四次,沈明诀的额头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了。

仗着人昏睡不醒,顾长烽的胆子大了起来,食指轻触宛若白脂玉一样光滑细腻的皮肤,沈明诀躲了一下没躲开,眉头跟着紧了紧。

顾长烽觉得不好意思,又将人的眉舒展开,手却是没松,老老实实的贴在沈明诀的脸上。

昏睡的沈明诀又动了几下,折腾不开,也就由着他摸了。

知晓自己心意的顾长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就这样盯着他一整晚,物理降温,又让赵四去给沈明诀告了假,临近清晨,怕人醒了,才匆匆离去。

等到中午下了学,顾长烽才得知早上的时候,沈明诀就醒了。

他忐忑的推开了那扇门,沈明诀神情恹恹的倚靠在床边,见他来了,如昨天那样喊他:“世子?”

顾长烽没脸没皮的在大白天把门关上了,虽然这样的举动他之前也做过,但经过那几天荒谬的“冷战”,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他开始给自己找补:“昨天晚上你烧得厉害,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你了。”说着像之前一样坐到床边,一副坦然的样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明诀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他还是从头说吧:“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撒谎的。”

“我也有错,你确实没有向我坦白的义务,谁都有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是我僭越了。”他愣了一下,说道。

“况且......我不该借题发挥躲着你的。”顾长烽一心要把错误揽下来,“明诀,对不起。是我惹你伤心了。”

他诚恳的道歉,又照顾了人一夜,左右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沈明诀又是个与人和善的,当下就点点头原谅了他。

“我昨日是夜里忘了关窗才病的......”沈明诀小声解释道。

顾长烽不听他解释,手指轻轻覆盖在沈明诀的手上,“我都懂。”

沈明诀:“......”你懂什么?

“明诀,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他还是固执的认为是自己害得人生了心病,心里仍是愧疚得不行。

“昨天谢谢你了,长烽。”

沈明诀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屋里的铜盆和冒着热气的伤寒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昨晚上不是自己做的梦,世子真的过来照顾了他一整晚。虽然因为高烧记不太清细节,但他恍惚记得自己摔碎了一个杯子,而这杯子的碎片是被世子给收拾好的。他抱着自己到床上,又贴心的盖上被子,好像还摸了摸自己......

“不用跟我客气了,早上的药喝了吗?”

沈明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记忆还是跟梦一样?

“喝了,今天好了很多。”

“那就行,最近气候变化无常,我托人做了两床厚被子给你。今天晚些时候就送来了。”

生过病的人思维都比较缓慢,等他点头道了谢之后才反应过来世子给他送了什么东西,想起最近几日学堂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谣言,沈明诀的脸突然就红了。他有些不想要了,送两床被子来,怎么想怎么觉得暧昧,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和世子的关系呢?肯定会越说越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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