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迈出警院大门,莫逸信曾幻想过自己波澜壮阔的仕路,准备大干一把。分配到基层分局,作为一名本科生,在基层还是少见的,有一种荣誉感。那几年,人们的思想还未完全解放,还普遍有朴实的内在。老莫侦察专业本科四年,侦察学、痕迹检验、法医、照相等专业都是必修课,可谓样样都会,除了侦察专业,其它专业称不上精通。

到了分局后,莫逸信很快就被派往省公安厅组织的痕迹技术培训班,在培训班里跟狄山岭分配在一个宿舍里,除了上课,回到寝室就要面对面。一个宿舍共三个人。狄山岭有一次邀请莫逸信和另一位同志吃饭,也就是路边小店,当时条件都不好,狄山岭要了一瓶光瓶二锅头,要莫逸信两人一起喝,莫逸信坚决不喝,狄山岭气的差点把饭桌掀了。

当晚回到宿舍,狄山岭把电视机搬到隔壁宿舍,以示对莫逸信极度不满,莫逸信也不服输,就跟培训班辅导老师告了一状,狄山岭受了批评后不得不把电视机搬回来。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有一天,莫逸信回到宿舍,看到一个女孩坐在床边,生生的样子,后来才知道那是狄山岭女朋友,也是后来的老婆杨伟萍,

培训班结束,各回各单位参加工作,狄山岭为了评选“卫士杯”,需要拍一些现场照片,因狄山岭所在的区很小,平时没什么特别案件,需要有大型案件现场出镜照片,以显示曾参与过重特大案件现场勘察,老莫碰到大型现场,就会叫狄山岭过来,带上手套、口罩摆拍照片。那时候老莫所在单位辖区面积大,案件多,忙的不可开交。狄山岭所在辖区面积小、案件少,整天闲着没事,就有功夫研究研究,去整些荣誉、功绩。老莫忙的要死,狄山岭却在绞尽脑汁整光环。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

莫逸信和狄山岭一来二往就很熟络了,后来狄山岭来找莫逸信,又叫上了郅又兴,两人经常骑着个小木兰摩托车来找莫逸信喝酒,三人一人两斤白酒,一顿饭能整个一箱酒。喝完酒,狄山岭和郅又兴骑着小摩托回去了,他们两个都在一个区分局。

莫逸信一直在原单位干痕迹技术员岗位,第一年见习警官转正,就提拔了技术中队副中队长,之后又过了三四年,职务也没再晋升,别人都不忙,莫逸信却有干不完的工作,别人都在想法升职,老莫却忙着拍照现场指纹。2000年后,社会风气发生了巨大变化,人们逐渐适应了金钱、利益的催化作用,追逐名利的需求慢慢动力定型化,但这没影响到莫逸信的僵尸脑袋。“不从不化,淹留仕路之人。得从得化,显达功名之士。”莫逸信就是不从不化那种人。刚到单位,同事在一起比腕力,莫逸信就把战无不胜的张姓副大队长打败了,得到了同事一句夸奖“这人真的有力量!”年轻的老莫当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别人都打不败这副大队长,为啥偏偏你能打败!过了一段时间,张大队升为刑侦大队教导员,这下莫逸信可成了张教导员眼中的“好同志”了,各种荣誉不用想,有机会提拔也不会考虑,有一次推荐提拔的机会,还事先派老莫出差,等老莫回来,已经尘埃落定。化不化真的很重要,可莫逸信小时候撞伤过头,也没人教他,自愈能力差,自悟能力更差,无药可救。

就这样在原分局上班,天天勘察现场,提取痕迹物证,比对指纹、足迹、工痕等,忙的不可开交,2000年前后,主要是盗抢案件多,杀人、投毒、放火、爆炸屡有发生,不像21世纪后,经济发达,诈骗案件高发。老莫已经从一个侦查系毕业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技术员,成长为娴熟的专家。参与了公安部二级技术室建设,可谓是小有成就。有一次,拍个盗窃案指纹,因指纹浅显,饱和度不够,照明工具无法使指纹最佳状态反映在照相机底片上,老莫就在分局大院内用日光拍摄,正拍着,后面有人拍自己肩膀,一回头,是分局局长王局,王局笑呵呵说到“辛苦啊!”老莫赶紧回话“王局好!”王局又说“你太用心了!回头找我聊聊!”老莫随口答应“好的!”其实老莫根本就没听明白王局什么意思,随后也没有去找王局。这老莫真是无药可救。

这样忙忙碌碌到了2003年,狄山岭和莫逸信平时都有交流,狄山岭就劝莫逸信“在这分局也没发展前途,还是来我们分局算了!”老莫也动了心思,这样整天勘察现场到何日方了,不得提拔,终无出头之日。虽不易,然莫逸信终于调动单位,如愿以偿,跟狄山岭彻底捆绑在一起,莫逸信舒了一口气,他却没想到,命运的每一次变动都是建立在之前的基础上,都是自身德行的积累,下一次变动其实亦如此般,均不会依据人意识之所想。都是有因有果,有因必有果,此果亦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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