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爸,我去烧……”

樊珠把一旁的小咸菜又往林以桉面前推了推:“让你爸去,他现在正是发愁自己能给你做的事情太少的时候。尝尝这咸菜。”

林以桉夹了一根咸菜条慢慢地吃着:“奶奶,我也没有尽到一个女儿的责任。爸爸没必要这样的。”

樊珠从炕柜里拿出几团毛钱:“阿慈,你这点跟你爸就特别像,凡事都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但这样太累了。”

他们是血脉相连,相互扶持的家人,何必算的这么清楚。

樊珠点到即止,拿起一团红色的毛线:“你爸他做这些事情高兴着呢,随他去。阿慈,看看喜欢哪个颜色?奶奶奶看到戴新帽子,系新围巾的孙女就高兴了。”

林以桉仔细看了看,选好了两个颜色:“奶奶,您能给我用那卷灰色的毛线织帽子吗?然后用红色的织围脖。”

樊珠拿出孙女选定的两个颜色,把剩下都塞了回去:“成。就听咱们阿慈的。”

太过客气,太过疏离,或许只能让自己困在原地……

林以桉喝完最后一口粥,便开始收拾起来碗筷。

“爸,在哪里洗碗?”

林安国舀了些热水到一旁的铁盆里:“先把碗放进去泡泡,爸去给你打点凉水过来。”

“嗯。”

盆里的水兑好后,林以桉挽了挽袖子,熟练地拿起碗洗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洗好了。

林以桉把碗筷放好后,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不露痕迹地挠了挠手背,留下几道红痕。

这冻疮可真够麻烦的。

“爸,你等我下,我去房里拿衣服。”

林以桉跑回屋里后就插上了门栓,从空间里拿了一盒冻疮膏细细地涂抹在手上,痒意褪下了许多。

这冻疮是用冷水洗衣服留下的。

李今丽十指不沾阳春水,还每年都有一盒蛤蜊油来护手;而她冬日里洗衣服想要烧一壶热水都要挨顿骂。

王春妮说她用热水洗衣服纯属浪费,还洗不干净,任凭她手上生了好几个冻疮肿的跟小红萝卜一样。

就是不知道那个房子里现在洗衣服的人配不配用热水洗衣服

“王姨,您干嘛呢,洗个衣服还要烧热水,那煤球不要钱吗?”

李今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吐一颗瓜子皮在地上,弄得整个房子都乱糟糟的。

今年李严卓许诺给她的收音机飞了,新的工业票也迟迟未到。

李今丽自觉在朋友们面前面子挂不住,没有新收音机给她显摆,她怎么能在朋友中抬起头来。

所以便整日待在家里对王春妮挑三拣四。

王春妮坐在小板凳上洗着一大盆李今丽还有李严卓的衣服。

李今丽这么一说,王春妮尴尬地放下了暖水瓶。

“丽丽,这烧水的煤块都是阿姨捡来的,没花钱。”

李今丽拂了拂衣服上的瓜子皮,听到这话哼了一声:“王姨,你一个月那点工资都不够家里烧煤球的;我爸在厂子里挣钱不容易,那你捡来的煤块要是能攒攒,家里不就能少买几块钱的煤球嘛。”

王春妮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用凉水洗起了衣服。

虽然她坐在煤炉旁边洗衣服,身上烤的暖暖的,但泡在冷水中的手也很快就冻红了。

自从林以桉下乡后,家里的家务活一下子都回到了王春妮身上。

王春妮险些累的直不起腰来,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以桉在的时候帮她分担了多少家务。

可是……

若是不让以桉去下乡,那就得丽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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