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阳得罪的人如同过江之鲫,她看着面前这个愤怒的女子,一时都很困惑:“你的夫君是?”

“镇远军副将,胡山!”

双指捏住剑身,宁朝阳皮笑肉不笑:“他的命是圣人要的,你为什么不去找圣人还命?是找不到去宫城的路吗?”

“圣人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蒙骗,才会降罪于为他拿命打仗的忠将!”关酒气得直哆嗦,“胡山他没有叛国,胡海手里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没有!但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但不将证据上交于帝,反而连人带物一起都送进公主府,你这是要冤死他!”

“我只是奉命办事。”宁朝阳平静地道,“圣人若让我找东西,我便会将东西交给圣人,但先前是殿下让我找东西,那我自然就要将找到的东西交给殿下。”

关酒气愤又哽咽:“但凡你有些良知,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胡山一死,六军心寒,你真当自己能高枕无忧一辈子不成!”

说得很有道理,但宁朝阳不爱听。

先前就说过了,宁朝阳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指着骂,江大夫也就算了,那是她自己选的,但面前这人,她一不熟悉,二不欠什么人情,没道理为她一番哭闹就改变什么。

拂开她那软绵绵的剑,宁朝阳漠然地继续往前走。

关酒见状,手上翻起剑花就朝她刺去。

胡山是救不回来了,那起码也要拉一个奸臣给他陪葬!

宁朝阳早有防备,剑风刚起她就回了头。

但有人比她更快。

雪白的袍子在她眼前扬起,清清瘦瘦的人张开双臂,无畏地迎上了对面的人。

破空的长剑戛然而止,关酒抬头看清他的脸,瞳孔微微一缩:“江……”

不等她说完,手上的剑就被人一脚踢飞。

宁朝阳原本是不生气的,死囚家属有情绪大家都可以理解,耍刀弄枪宣泄一下,只要不伤着人,那都无妨。

但方才回头看见江亦川,她心口都窒了一下。

许管家的话本子里常有这样的情形,两个人相爱,但其中一人为爱人挡剑而死,花瓣飘落的同时鲜血满地,她只能抱着他逐渐冰凉的尸体仰天长啸,痛不欲生。

才不要这样。

猛地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拉,宁朝阳狠狠一个侧踢,将那长剑踢出去扎在地上嗡鸣,而后就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着急低斥:“谁让你来的?”

江亦川有些没回过神。

他说:“没有谁,我自己想出来找你。”

找了一路都没找到,终于在这里碰见,却发现有人要杀她。

在江亦川眼里,宁朝阳怕疼又浑身是伤,实在不宜再添新痕,所以他冲了上来,料对面的女子力气不大,应该也伤不了他。

但在宁朝阳看来,他这就是拿命在护着她。

好笑又感动,她捏紧了他的手:“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他乖顺地应下。

关酒怔怔地看着他们,已经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宁朝阳以为她是没了剑反应不过来,冷着脸就招来了附近巡逻的城防。

“当街行凶未遂。”她道,“押去牢里听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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