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昭月七岁回长安,十二岁离开,五年间交过无数朋友。
最后算得上知心好友的除了谢若竹,便是成国公府的郑十二娘郑清如。
四年前离开长安时,在城外相送的唯有她们俩。
谢若竹高兴的脸色一下就褪去:“郑姐姐三年前嫁人了。”
郑清如今年十八岁,寻常小娘子及笄婚事都会提上日程。
“嫁到哪家了?”
“庆国公府袁九郎。”
庾昭月闻言神色复杂,庆国公府是祖母的娘家,她十分以之为荣。
先庆国公是她的嫡亲兄长,娶得是圣人胞妹浔阳长公主。
现任庆国公是她的嫡亲侄子,娶得是越王之女永宁县主。
这对出身皇家的婆媳都是厉害的主,庆国公惹不起,早年就躲进终南山修道。
袁九郎是永宁县主的幼子,算是歹竹出好笋,但是庆国公府有两尊大佛,郑姐姐的日子怕是……
正思忖间,庆国公府女眷到了,庾昭月一眼扫过去,并未见到郑清如,心不由得一沉。
庆国公府在首席,其中一位黄裙小娘子经过她时,矜傲的斜睨了一眼,昂首走了过去。
庾昭月想不起来她是谁,和谢若竹咬耳朵:“方才长得像个人、走路却像斗鸡的是谁?”
谢若竹噗呲笑了:“阿姐竟忘了?那是袁雪镜啊!”
庾昭月忆起一个爱用鼻孔看人的小娘子,多年不见,还是这副德行,心下不禁更为郑清如担忧。
少顷,殿内又进来几位盛装打扮的小娘子,不约而同打量庾昭月几眼,眼神中流露出警惕。
庾昭月摸了摸脸,狐疑道:“若竹,我脸上有东西吗?”
谢若竹仔细瞧了一圈,心里有数了,悄悄问道:“阿姐,你觉得景珣如何?”
庾昭月刚饮下一口梅浆,冷不丁听到她这么问,剧烈咳嗽起来,惹得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一番手忙脚乱后,她嘟囔道:“做甚提他?”
谢若竹心思电转,景珣外貌无可挑剔,阿姐既不动心,说明她应不喜冷厉武将。
三兄姿色不俗,性情温润,又有才子光环,说不定有戏呢!
“阿姐,方才那几位小娘子都爱慕大将军,见你貌若天仙,误将你视作竞争对手啦!”
庾昭月恍然大悟,原来是景珣的桃花债。
“阿姐,今日有好戏看!”谢若竹一脸神秘,“听说袁雪镜去外祖家探亲时,曾被景珣所救,心心念念要报救命之恩。”
庾昭月还没弄清景珣和梦里精怪的关系,兴致缺缺。
“阿姐,今日名为认亲宴,实则也是相看宴,长安城的贵女们都铆足劲呢!”
谢若竹一脸兴奋,说着还掰起手指。
“除了她,还有兵部尚书家的高心禾,中书令家的卢玉仪,个个都是长安城眼高于顶的小娘子,嘻嘻,这要是打起了,咳咳……”
庾昭月闻言失笑,表妹还是这么爱看热闹,不过美人扯头花,她也喜欢。
景珣那张脸,确实有叫小娘子们扯头花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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