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看着轩辕雪憔悴悲切的脸,有些不忍,低声应道:“是。傅侯爷他们已经启程回去了。”
轩辕雪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
终是她多情了。
明知他心里有个女人,却还是妄想着取而代之。哪怕就当她的替身,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他连这个机会也不给她。
她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呢?
“公主,内务府把婚服送过来了,奴婢帮您穿一下?”侍女捧着粉色的婚服进来。
轩辕雪只感到这婚服无比的刺眼。堂堂一国公主,连大红色的婚服都不能穿,只能以妾侍的身份嫁过去。
这简直就是羞辱。
为了巩固皇位,父皇到底还要退让到何地步!
贴身侍女玉润看出她的怨恨,赶紧摆摆手,让侍女先把婚服端了下去。
轩辕雪大婚之日。
轩辕峻和沈皇后早早来到公主府殷殷嘱咐了一番,让她以大局为重,在周昭国要忍气吞声,尽早诞下皇儿,巩固地位,为促进两国交易立下汗马功劳。
轩辕雪心如死灰。任由侍女摆布,像个木偶人一般穿上婚服,面无表情坐进婚桥,在卫肃为首的两百人的护卫下,出城而去。
车队走了约莫五百里路,却突然停了下来。
轩辕雪目光呆滞,完全没有兴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卫肃冷凛的话,却令她浑身一震——
“傅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雪双眸一下子便亮了起来,急急撩开车帘子,看到傅君言骑着狂铁,一身白衣,长身玉立,气势迫人,冷冷地面对卫肃的质问。
她整颗心砰砰跳得厉害,就要压不住狂奔而出。
卫肃长缨枪指着傅君言,厉声喝道:“傅侯爷!今天是我朝公主出阁的日子,你莫要生事端。”
“卫肃,枉你与公主一起长大。如今却要亲手将她往火坑里送。周昭国的皇帝如今多大年纪了?你是要让她守活寡吗?”傅君言声表情漠然,声音却冷。
卫肃紧蹙着眉心,抿着唇,眼神隐晦,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何尝不难受。但他是个孤儿,皇上将他带在身边扶养成人,给了他今天的地位。
说他愚忠也罢,绝情绝义也罢,他只能奉旨行事。
“傅侯爷,皇上所做的一切皆为了家国。公主与周昭国联姻也是为了大义。我既奉旨护嫁,便不能任由你予取予夺。”卫肃提剑做出出击之姿。
“傅侯爷,你若想带走公主,便先过了我这关。你们不许动手!”
吩咐完护卫兵,卫肃便也不多再话,长红枪一凛,便跃身而上,招招凌厉,杀气十足。
“卫肃!你住手!”
轩辕雪急得大喊,但卫肃像没听到一般,一招比一招凶狠。
傅君言眸里寒芒暗涌,沉着应战。
交锋十多个回合,傅君言便发现了卫肃的小心思,他虽看着招招狠戾,不留余地,但实际招招虚晃,暗地里让傅君言占了上风。
卫肃闷哼一声,左肩受了一剑,半跪在地上,败下阵来。
“卫大人!”护卫惊叫。
见卫肃受了伤,马上严阵以待,个个杀气腾腾。
卫肃一挥手:“退下!你们不是傅侯爷的对手。”
护卫收了刀剑,依然警惕地紧盯着傅君言。
“傅侯爷,你别以为你伤了我,便能把轩辕雪公主安然带出去。”卫肃捂住伤口冷笑,“南城门,西城门和东城门都有重兵把守,你插翅也难飞。”
傅君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厉声吩咐:“喻川!”
喻川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到轩辕雪非马车上,把车夫一把拎起,扔了出去。
“驾!”
他拉起缰绳,哒哒哒驾马离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蠢蠢欲动,却又不敢上前。
军令如山,卫大人没有下命令追杀,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侯爷,接下我们怎么走?”喻川驾马问。
“走北城门。”
卫肃的话分明便是暗示他北城门的守卫是最弱的,加上轩辕雪有公主手令,要出城门并不是难事。
刚才与卫肃对决的时候,旁人看不出来,只有傅君言知道,他被刺伤的那一剑分明是他自己迎上来的。
也只有受了伤,才有借口回禀皇上。
轩辕雪坐在马车里,摘下冠冕,用力绞着手帕,既激动,却又有些忐忑不安。
待出了商盛国的边境,天色已黑,马车停下歇息。
轩辕雪才微微红着脸撩开了帘子,侍女玉润赶紧把她牵了下来。
傅君言正专心在烤鱼,喻川见她走过来,便抱着剑放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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