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奇特辞别了老和尚,在众和尚的送别下,他背着药篓带着小狗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牵挂着家里会杂耍的猴拨皮和会叼字牌的小母鸡。

这猴可是名名副其实的拨皮,主人长时间不在家,它可会闹翻天,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他边走边想起有一回,他出门采药,只因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回到家时发现这猴拨皮弄死了一只他训练得最为出色的小母鸡,见主人回来了,不但不害怕反而得意洋洋地望着他,气得他狠狠地揍了它一顿,这才稍许老实一些。

何奇特不知自己走了多少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到家里,猴拨皮一见他回来可怜巴巴一脸委屈的样子望着他,虽然不会说话,可满脸的神情已写满了对主人的埋怨。

它讨好地拉扯着主人去看活蹦乱跳的小母鸡,以此邀功告诉主人小母鸡它照顾得好好的。

他摸摸猴拨皮的头算是表扬,猴拨皮这才高兴地蹦到主人肩膀上亲热地抱住主人的脖子。

何奇特拍了拍猴拨皮,示意它下来,他开始收拾被小动物们弄得乱糟糟的屋子。

等他收拾完了这些,天已全黑了,他点上油灯,开始做吃的。

他妻子陈苦儿回娘家去生孩子了,现在独自一人,没人和他说话觉得特别孤独,也就上床睡下了。

第二天太阳已升得老高,何奇特还在熟睡,当他听到家中小狗的叫声方才从睡梦中惊醒。

何奇特其实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可天不作美,在他小时候一次天灾中何奇特失去家人和财产,从此他过上了浪迹天涯的日子。

其间他碰上了一对杂耍卖药的好心夫妇,收留他为义子,并把手艺传授给了他。

他现在住的草屋离村子很远很偏僻,但草屋傍水又傍山,自然是好风又好景。

但屋前屋后时常有狼出没,自从妻子陈苦儿跟了他,这陈苦儿也是能吃苦耐劳,把草屋的四周都围起了竹篱笆,然后又在篱笆内种了蔬菜和果树。

这里除了野兽的叫声鸟叫声那就是小狗和小鸡、猴拨皮的叫声了,平时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哦,对了,还有那潺潺的山泉流水声。

何奇特被小狗的叫声吵醒,他本想再睡会,但想起老和尚的托咐,他是一个守信之人,也是一个热心之人,他忙起床熟练地做了些路上吃的干粮,给动物们准备好食物,他一手牵着猴拨皮,一手提着装着小母鸡的竹笼子,背上背篓,小狗欢快地跟在后面就出发了。

何奇特带着小猴小狗小母鸡一路杂耍卖药,过了十多日才来到郑家村。

他没有直接去郑宅找郑老爷郑夫人,而只是在郑家村里的大草坪上摆开了他卖药杂耍的架势。

只见他扯着嗓子对着围观的人群喊着:“我姓何,名奇特,凡是见过我的人都叫我“我奇特”,其实我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是承蒙大家对我的厚爱。”

村子里的人一听是我奇特,大家都奔走相告,看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大家都想一见他的尊容。

有人竟背来了木櫈子,请何奇特站在上面以便大家都能瞧得到他,何奇特笑着以示感谢,他站上去做了个抱拳揖礼。

然后对着人群说:“谢谢大家能让我在这里讨口饭吃,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如果我有不到之处请大家多多包容,我先给大家表演杂耍,如果大家看得高兴乐意,能给点小钱就给点,给这些小狗小鸡小猴买点吃的,我代表它们谢谢你们,不能给的,捧个场想看便看就是,表演完后,想看病的想治伤的想买药的,有钱的没钱的,我都一样看病给药,但今有话在先,人不能喝西北风,有钱的看病抓药不给钱的话,就莫怪我何奇特不客气。”

接下来表演开始了,何奇特带领小狗小猴小鸡出场,并站成一字形拍手。

小狗小猴用两只后蹄站着前蹄拍着,小母鸡更是可爱用两只翅膀拍着,然后开始精彩表演了,人和动物混合跳火圈,小母鸡跳火圈时翅膀差点着火了,看的人都为小母鸡挥了一把汗。

接着是小动物的单独表演,小猴恶搞笑,小狗拼字,小母鸡叼牌,大家最爱看小母鸡叼牌,不管什么人要什么牌它都会在一大堆牌里选出来叼给你,并且一丝一毫都不会出错。

最后是何奇特的吞火表演和两手同时能抓碎坚石、头破砖头、脚站鸡蛋上而鸡蛋完好无损,在观众的一阵又一阵喝彩声和掌声中表演结束。

机灵的小猴拿着铜锣当盘子向众人讨要赏钱,小狗小鸡紧紧地跟在小猴后面向给了赏钱的友好示谢,直到小猴再也讨不到赏钱。

这时人群都拥向何奇特抢着看病,何奇特笑着说:“你们排好队不要挤,我会给你们一个个都看完,我说话算话绝不失言。”

前来找他看病的大都是些穷苦人,有钱人早已进城找大夫看病去了,哪会在家等游方郎中前来给他们看病,但也有几个慕名而来的有钱人请他看疑难杂症的。

何奇特见前来找他看病的大都是些穿着破衣烂衫的穷苦人,他只收了几个有钱人的看病给的药钱,把他带来的药都白送给了穷苦人,那些穷苦人接了他白给的药千感万谢地走了,草坪里剩下他和他的小伙伴。

他看看为数很少的收入,有些感叹,想起老和尚的托咐,见人群已散去自然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左顾右盼,他总觉得他低下的身份不能亲自去登郑宅那高不可及的门。

他失望地背起背篓带着小伙伴们正犹豫着准备往回家的路上赶。

他刚离开草坪,迎面来了一位衣着华而不艳,皮肤白晳,身材修长,五官长得端庄,盘发上插了几朵绸质小白花的妇人。

她的身旁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姑娘,身着素淡但高雅大方,皮肤苍白,头上也插着几朵白色绸花,两只长辫齐腰伴着她瘦弱的身体,?得她走路更是无精打采,十足一个弱不禁风的病态美人儿。

妇人带着妙龄姑娘急急地来到何奇特身边。

她把小和尚余世法交给她的老和尚的遗嘱双手交给何奇特,拉着姑娘一起跪在了他的面前。

何奇特看完老和尚的亲笔字条,更是觉得老和尚的托咐过于沉重。

他急忙把俩人扶起来,“夫人,小姐,你们快别这样,真是折煞我了。”

他仔细看了看那姑娘,眼前这姑娘真是如天使般的惹人爱怜。

他沉思了片刻说道:“余智深老前辈他可把我吹没影儿了,我何奇特哪有他说得那么神奇,既然他临死相托于我,我也只能尽自己微薄之力。”

郑少夫人见何奇特穿着清贫,但长得眉清目秀,高大英俊,十分帅气,但还是透出他的几分土气。

她一时只顾着打量何奇特的外表分了神,等回过神来,忙笑着说,“何先生,你看我见着你只顾高兴却忘了礼数,我应邀请您这位贵客去我家里上坐,而不是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于是何奇特带着他的小伙伴们跟着郑少夫人母女俩来到郑宅。

郑宅又大又气派,红漆大门,大门两旁各有一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守护着大门。

他们刚走到大门口,宅里的几十号人都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

何奇特一行哪见过这种场面,有些畏畏惧惧,猴拨皮一改往日的常态反倒老实起来,它见主人生生怯怯的,自然它就更是畏惧地躲在主人身后,小狗紧贴着主人不敢远离半步,小母鸡在笼子里把脖子缩起来不敢发出叫声。

郑姑娘喜欢憨态可掬的小狗,她会时不时地去逗它,很快,小狗就跟她亲热起来,时不时去舔郑姑娘的手和她漂亮的脸蛋儿。

当小狗舔到她的脸时,她吓了一跳,何奇特觉得自己闯了祸,急忙把小狗抱来自己身上坐着,并有意跟小狗嘴对嘴亲了一下说:“这狗跟人一样,它从不吃脏东西更不会去吃粪便。”

他的这话引得客厅里的人都掩面而笑,特别觉得好笑的是他坐在客厅里身上的背蒌仍然像宝贝似的背着。

他见大家在笑他,才知道自己失态失言了,只好跟着不好意思也笑了笑。

正在万分尴尬当中,郑宅的老妈子端上了上好的龙井茶来,这才给何奇特解了围。

客厅里都是郑宅的人,郑老爷去世不久,整个家里的人都还戴着孝,媳妇儿子孙子孙女都住在宅里,显然还未分家。

四位夫人都很和睦,都以姐妹相称。

很快,郑宅的老妈子跑来通报开饭了,饭菜已全摆好在餐厅里了,大家起身往餐厅走去。

可何奇特手里抱着小狗不知所措,也只好跟着大家一起来到餐厅。

餐厅很宽,看样子能摆上八大桌,这天摆的是四桌,首席是四位郑夫人、郑小姐、贵客何奇特和他的三位小伙伴。

何奇特把他的小伙伴带入了餐厅,四位夫人听得何奇特说过他的小伙伴们跟人一样不吃脏东西,自然不好开口叫它们去别处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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