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之笑吸溜着鼻子,使劲儿忍住想要掉下来的眼泪。
周围还有眼线盯着他们,她不能也不可以让大家的辛苦功亏一篑,她看着梁峋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容。
可她刚一笑,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不受控制地滚落,她只能慌乱地低下头,用手指胡乱地抹着眼泪,小声说着对不起。
梁峋起身轻轻走到岑之笑身旁蹲下,用他那高大宽厚的身影为岑之笑挡住了一切会投来的视线,他看着泪眼婆娑的岑之笑轻声说道,“想哭就哭吧,我施了敝听术。”
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号啕大哭,她只是看着梁峋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几次哽咽地想要张嘴,却也只能带着哭腔地说出“真好”两个字。
岑之笑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敏感。
她只是听到村民们并没有怪她,只是想到玲宝伸手递给她枣糕的小脸,只是想起莲婶儿滴在她手背上那滚烫的泪。
她心里的那块石头就轰的一声掉落了。
她伸手擦干自己的眼泪,眼中清亮,她看着梁峋扬起笑脸,一字一句说得分外认真。
“也许这条路很难走,但既然有人给我送了一束花,那我也可以走下去。”
梁峋微笑地点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轻轻开口道,“走吧夫人,该回去了。”
……
方截云自从离开了客栈,就按照和梁峋提前商议好的出城去了一趟城外高山。
为什么方截云能够行动自如,不惧眼线呢?
那就得提起方截云作为上阳侯爷府的小儿子,那是出了名的跳脱散漫,一心只想着游历江湖,再加之侯爷府也没有什么重担施于他身,便由着他去了。
本来一开始,老侯爷担心方截云独自出门游历会有诸多危险,便悄悄派了暗卫保护他的安全。
但方截云几次都察觉出了,觉得这有暗卫保护的游历哪还作数,但又知道若是自己去让撤回暗卫,那固执的小老头肯定不会答应。
他便想出一个办法,死缠烂打地请求梁峋游历时带着自己,并且躲过那些暗卫,这些对于梁峋来说当然轻而易举,为了不再忍受方截云的聒噪便答应了。
老侯爷发现自己派出的暗卫屡次无功而返,完全找不到这位方小侯爷的行踪,老爷子心里有些焦急。
就在这时方截云回了家开始和自己的老爹谈判,只要不再派暗卫盯着自己,那么自己以后游历只要心情好,也会给家里修封家书汇报行程。
这方截云是老侯爷亲自送去灈宁山拜师的,那灈宁山梁峋的神通他自是心知肚明。
要是梁峋在帮自己这小儿子,那他就真的跟没有这个儿子一样,完全找不到儿子的消息。
拗不过方截云,老侯爷只得答应。
这次要来麓州见师兄,方截云心情大好,便提前修了一封家书寄给家里。
那老侯爷始终是望子心切,便背着方截云提前派人在麓州打点了一番,这就包含了提前向麓州刺史说明了小侯爷要亲临拜访之事。
这就是为什么那刺史府只盯上了梁峋,而并未过多干涉方截云。
一是惹不起上阳侯爷府,二是方截云所言梁峋是他游历途中到达江平时所遇的旧友,乃江平梁氏。
这江平梁氏虽也是世家望族,但在世家里并非数一数二的,甚至是中末流,更何况世家少爷虽家底殷实,实际还是无官职加身。
但梁峋在刺史府所展露的气度似乎与世家少爷有些不相符,那刺史本就心里有鬼,恐他是有别的身份,便派人盯梢。
说来也是神奇,还真有人会因为自身气质被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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