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扶正张妃,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布包交给张妃,说到:“爱妃,这个圣旨你一定要收好,倘若哪日朕不能继续做你的解忧花了,你便把它拿出来。切忌声张,免得汝召杀身之祸!”

张妃带着泪花打开圣旨:太子继位,立张妃为皇太后。张妃没想到皇上如此看重她,年纪轻轻的,母家又不是名门大户,自己还是父亲的外室所生。即使一开始对这个老男人并无感情,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这个老皇帝对自己还真的是好,真的没想到他不仅不让自己陪葬还要立自己当太后,即使当初没有进宫嫁一个年貌相当的人家,也不见得比现在的境遇如意。

张妃扑在皇帝怀里哭的梨花带雨,说到:“皇上,您还在盛年,一定会跟臣妾长长久久的。您不要悲观,臣妾一定好好服侍您,让您笑口常开。”说完这句,张妃缓缓抬头,跟皇帝四目相对。

皇帝看着这样欲滴欲醉的美人,免不得心生怜悯,说到:“天命有限,人终要无常,既然朕不能护你周全,你要保护好自己。你膝下无子,太子没有生母,你们两个要抱团取火,互相帮衬着,才可以共度难关。”皇帝心里难免难过,只因为自己是九五之尊,并不能保妻儿周全,外有强敌,内有家贼,只能做一个摆渡人在夹缝里求得些许安妥。

安排完张妃,皇帝只盼着太子能够快快回来,索性直接传位,免得等自己百年之后,太子羸弱被魏继业钻了空子,丢了皇位是小,客死异乡着实不应该。

给太子送圣旨的使官走了快三个月了,还是一点音信都没有。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最近,瘫软的不愿意下床。张妃不分日夜地在床前侍候,各种汤药仙丹,满屋子的提神香,都不济于事。也许太子回魏就是能给皇帝疗伤的药引子。皇帝弱弱的对张妃说:“我儿已经离开我两年半了……”张妃:“皇上,昨个已经派第三批使官去催了,估计太子已经在路上了。”

本来很大一部分权臣就私下里把魏继业当主子,现在皇帝已经卧床,越来越多的人都把赌注押在了魏继业身上,根本就不希望太子能回来继位。魏国实际上的皇权已经不在皇帝和太子手里了。

太监:“启禀皇上,张实初长大人回来了,就在殿外等旨。”皇帝:“他回来了!太子是不是一起回来了,快传——”张实初还没回府就赶紧进宫来,风尘仆仆的进来跪在皇帝榻前,还没等皇帝好好打量他,便讲:“皇上是臣无能,没能照顾好太子,太子他恐怕不能回来了……”张实初把完颜烈每月派人到太子官驿监视太子是否还活着的事,还有太子被气的吐血的事,导致太子伤口扩大以至整条腿都腐烂的事,一股脑的都禀告给了皇帝。张实初:“太子如果动身启程,恐怕出不了后汉,就得……就得……”

皇帝直勾勾的听完张实初所有的话,一口老血涌上咽喉还没来得及咳出来,就被自己的血水呛死了!“皇上——皇上——”张妃、张实初、御医们、太监们、宫女们全都跪下哭成一片。总管太监一边哭一边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小太监便转身出去了。

总管太监对张妃说:“娘娘,圣上驾崩得请太子,太子不在按祖制得请亲王进宫主持丧仪。”张妃泪眼婆娑的看了看张实初,张实初默默地摇了摇头。张妃:“你们都出去吧,本宫要跟皇上独处一会,主持丧仪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众人遵张妃的旨意都退了出去,张实初走在最后。张妃:“长大人请留步。”内殿里除了刚刚咽气的魏国先帝,现在只剩下张氏两兄妹。张妃从袖口里拿出先帝遗旨,张实初一看眼珠子一转,把遗旨装到了自己的袖子里。他悄悄地告诉张妃:“这道遗旨一出,魏继业一定会指认你一个伪造圣旨的罪名,立即处死你以绝后患。咱们兄妹两人和张家就完了。你这样做……”

张妃:“来人找几个小太监给先帝换寿衣吧。”几个小太监进来,给先皇换完寿衣就出去了。太监们刚刚出来,魏继业和满朝重臣就都来了,又是一顿虚伪的哭丧声。内阁大学士:“王爷,国不可一日无主,请您立即继位主持大局。”刑部尚书:“父位子承天经地义。太子尚在当由太子继位主持大局。”内阁大学士:“敢问太子在哪里?几日可以继位?”总管太监:“张实初长大人说太子病危,若硬要动身恐怕会蓦在路上。”刑部尚书:“张实初回来了,人在哪里!什么时候说的?”总管太监:“刚刚回来,就在这里,刚才还在跟张妃娘娘叙话。”刑部尚书:“请问娘娘,张实初人在何处?”张妃:“本宫自始至终都没见到过家兄。”

张妃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哗然……魏继业拂袖而去,众人不知所措,也都跟了出去。魏继业回了王府,其党羽也都各自散了。只留刑部尚书在宫中,他命太监给先皇入棺,太监无动于衷;他命御史令派人去接太子,太史令无动于衷;他尊张妃为太妃,请她主持丧仪,张妃早就哭晕。

先皇遗体停榻三日,此时已入夏,遗体越发不能不入棺椁了。无奈之下,刑部尚书,亲自到执政王府,跪于大门外请求魏继业继位,主持大局。其他朝臣纷纷赶到一起跪下请愿。一个时辰后,魏继业与王妃一同出现,在众臣子的拥护下,答应继位。

当初张实初换上太监的衣服,混在给先帝换寿衣的太监人群里,悄悄地溜出了皇宫,溜出了城门。现在已经在去往后汉的官道上,他快马加鞭地飞驰,因为想要他性命和先皇遗旨的追兵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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