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幽轩的动静挺大,折腾了半宿。
据路过的下人说,那位鸣休公子是个能干人,连连求饶了半宿,都没让阮少爷放过他。
椋笙站在院门口,听着这有心传来的话,‘咣’的关上了院门。
墙头那棵桂花树依旧秃着一大块,露出难看的树干。
椋笙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总觉的缺的那块绿长到了自己头上。
心口像被倒入一大缸子陈年老醋,喉咙眼也像是堵着无数个酸涩的泡泡。
这种情绪来的突然,他绷紧了脊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多情的风还在穿枝绕叶,拂花弄柳,无端的惹人生厌。
屋角的阴影一阵蠕动,一道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小院里。
“少主,您还在等什么?阮桉晋已经脱离了您的掌控,老奴早说过,这个法子行不通,如今倒好,您将自己都搭了进去…”
“回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阮府,我会亲自结果你。”
“少主!”
“滚!”
阴影又是一阵蠕动,转眼恢复平静。
椋笙却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他以为经过这段时日的努力,他在阮桉晋眼里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
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阮桉晋的情绪,离成功只一步之遥。
现在,他觉得自己蠢的令人发笑。
阮桉晋只是因为他的特别多停留了一阵子。
他就天真的以为,得了一颗真心。
想到此,椋笙一把扯掉了发髻上的玉簪。
一气之下,他将玉簪高高举起,可就在簪子落地前,他后悔了。
慌乱无措的又接了回来。
簪子无事,他的手背却擦破一大块。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紧紧抓着那支簪子,椋笙无力苦笑。
他何时也沦为了庸人?
...
染幽轩
阮桉晋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后,鸣休还未起。
命人不要打扰,温好吃食候着,他便回了云沧苑。
一边处理着商铺事务,阮桉晋一边听着许福汇报新得的消息。
等说的差不多了,许福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壶茶,没尊没卑的冲阮桉晋挤眉弄眼。
“少爷,鸣休公子比起椋笙公子,哪个功夫更好?”
阮桉晋放下手中狼毫,单手托腮,眼尾一挑,拉长语调道:
“你想试试?”
砰!
门被大力关上,许福落荒而逃。
阮桉晋得意扬眉。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重新拾笔,阮桉晋根据济州现况做出对应部署,他虽想给元弘添堵,却没想将济州富商全搭进去。
现在元弘在几方势力的眼皮子底下,很多事都无法顺利开展,若能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再次激化,有了更好的把柄,阮家之危又能延上一延。
只是这赵青山跟随元盛帝多年,一直圆滑的很,阮桉晋到现在还未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互相牵制中,最重要的就是平衡,若一方独大,平衡被打破,一切将都是替元盛帝铺路添彩。
细细琢磨了几个方法,又一一被他否决。
一个阉人,无子女傍身,无牵无挂,荣辱兴衰全在一人之手。
他的缺点只有元盛帝,能给他庇护,也能推他入深渊。
念头一动,一计生成。
收拾好一切后,阮桉晋伸了个懒腰,看着外头阴沉下来的天,突然有点想椋笙了。
今日凉爽,椋笙应该在院里烹茶吧?
他簪的会是那是铃兰玉簪吗?
心思一旦活络起来,就有些止不住,阮桉晋伸长脖子在屋里找了一圈,寻到个玲珑小球。
提笔刷刷几笔,仔细叠好,塞入小球,阮桉晋再按捺不住,抬脚直往溯风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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