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月儿在天空消失,凤凰城里升起起了一层淡淡的雾。
马福酒楼顶层的楼阁中,一套着术士袍的少女坐在窗边桌子上,皓腕支着桌沿,明眸不时一眨眨的眺望着这座城,青丝随意的洒落,有的落在那白玉般的香肩,有的落在那光洁的锁骨之上。
药劲过后,本想逃到这儿来闭目等死,她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什么,哪料醒后居然一切如常。
“哎。”少女叹了口气,想起了以前卢爷爷对她的好,想起在那大厅里的噩梦,当然还有那少年瞪着眼,喘息着的样子。
失去了身上最大的负担,她反倒失去了方向,随意的跳下桌子,腿间的疼痛让她差点扑倒在地上,咬着银牙在这楼阁里搜寻着,不多时她就找着了衣柜,缓缓打开。
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裙子,可无一不是布满了风尘味儿,一件樱红色的云锦百鸟裙,那前面开着三个口子、后面还开了一条缝,少女红着脸将它丢在了地上,用力踩了一脚。
“这样好的裙儿,特意做成这样儿供人赏玩,不知还有多少人,连件完整的衣衫都寻不着,可怜可怜。”少女小声囔囔着,一边走出楼阁继续找寻。
马福酒楼被查封的很快,可毕竟不是抄家的做法,在少女仔细的探索下,她已找到了合身的小厮衣物,顺便还多拿了几件打成了一包,而包裹里其实还藏有数十两银子。
从眉清目秀的术士,她变成了眉清目秀的小厮,走进庖屋之时,她又想起了他,多看了两眼那张桌子,悄悄打开窗子,瞧着轻雾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她忍着疼痛一翻而出。
踏上了青石板大道,她想起了自己与卢爷爷待过的地方,那是越州,而在南下之前,她要去城外带着爷爷回家。
想着爷爷,少女心中就气愤不已,当她哭喊着“爷爷”,同住一个院子的人已经报了官,这连头七都没过,在同一院子三户人家的反对下,爷爷的尸体已经被拉出城西大门付之一炬。
哭喊中,她亲手把装爷爷的坛子埋在城外大槐树下,而家中值钱的物件,悄然已被捞了个精光,不得已,她才乔装上了街,在石狮子下开了业。
一切都如梦似幻,她甚至还能想起那天,卢爷爷鼻青脸肿带回的那只鸡腿,很苦、很香。
想着、走着,隐约看见那开了半边的厚重城门,渐渐身边也有了些准备出城的行人,她的脚步越来越慢,不知在不舍些什么。
片刻后,她回头环视了一圈,坚定地迈入那出城的队列。
“爷爷,阿潆要去带你回家了。”
……
日头未出,晨雾层层叠叠的扑上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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