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时我躺在又硬又冷的病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慌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小九坐在一旁柔声细语的安慰我,说早发现也好,做了手术就好了。张浩依旧贱兮兮的没个好话,说不就割一刀,看你没出息的那样。

我在心里求完神又拜佛,最后连黎青青都求了,还跟我爸说不行让他去趟黎姑庙,帮我上个香。大家都是亲戚,求我小姨她不能不管我。

张叔推门进来刚好听见我这话,当时就乐了:“丫头啊,你可别指望黎青青。能不能保佑这事另说,她那嘴比我家小子更损,得先埋汰你一顿!”

“啊?”我更沮丧了:“我都这么惨了,大家好歹亲戚一场,还不能留个情面吗?”

张叔摇摇头:“可拉倒吧,不存在!我俩一块长大的,可没少埋汰我!就连张浩她妈怀着他的时候都说,还能活着看到我当爹真不容易。”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啥?你俩是发小?我怎么不知道?”

张浩他爹呵呵一笑:“你又没问过,我一个当长辈的,哪能主动跟你说这事,多丢人!”

“叔,那给我说说呗!”我拽着他的袖子:“这不还有时间,咱俩聊聊。”

张浩他爹看了看我爸,我爸笑着冲他点点头。接收到信号的张叔把手里的包一放,大咧咧的坐在我旁边的床上,开始给我讲他和黎青青的故事。

张叔大名张逢春,是家里的老小,本来是住在乡下的。长到三岁的时候,他娘有天淋了场雨,接着就开始咳嗽。家里本来就穷的叮当响,他娘不舍得看医生就硬扛着,说兴许过几天就好了。

结果过了几天,人不但没好还咳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发了高烧,他娘还不肯去看医生,让他爹去村里的赤脚医生那拿点药吃了。倒是好了几天,接着就咳的更厉害了。

那个年代还是以中医为主,西医普遍在大一些的城市才有,价格也比较高昂。

等他娘实在挨不过了,去看中医。老大夫说是肺痨,拖的时间太久了,估计是治不好了,吃药也就是拖一拖。

他爹看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寻思再怎么也要试试,就借了点钱,拿个板车推着他妈就走了。

路远又颠簸,他爸倒是给他妈捂的挺严实的,盖了厚被还包着头。可本来就身体弱的人,哪经得住这么折腾。刚走了半天,他妈就不行了。他爹看情况不对赶紧往回赶,刚到家,人就咽气了。

他爹一边哭一边打自己,说本来人还能活一阵呢,非要去推着看西医。这下可好了,费了劲还把老婆给折腾没了。

等把自己老婆的后事办完,他爹看着自己家仨小子又犯了愁。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养孩子?连个饭都做不好。

最后他奶奶出了个主意,让他把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张叔过继出去。张叔的两个哥哥都记事了,很多人家都不愿意要。可张叔当时才四岁,长的虎头虎脑的,一看就好养活,是个带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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