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演从喉间憋出一声冷哼,脸沉如水:“宝珠,你太过分了。”

“舅、舅舅,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激怒我在先,我……我是不小心的。”傅宝珠辩解着,声音越来越小,颇有些心虚。

萧允演怒瞪她一眼,紧抿着唇满脸不悦,复又看向一旁的赵元宁,神色才有所缓和:“受伤没有?”

赵元宁惨白着一张脸,除了还有些后怕,其余倒还好:“我没事。”

等情势稳定,双喜这才敢奔到赵元宁身边,将她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遭,确定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只是想到方才,她又不免气愤,于是壮着胆子向萧允演告状:“还请王爷替我家姑娘做主,嘉承县主故意伸脚绊倒我家姑娘,险些害得我家姑娘摔倒在那些碎瓷片上。奴婢都不敢想象,要是没有王爷及时出手,我家姑娘得摔成什么样子。”

“你这个贱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一听双喜告状,傅宝珠压下的气焰又燃了起来,抬手冲过来就要打人。

赵元宁一把将双喜拉到身后,伸手将她落下的手腕抓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刚才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面清楚。”说罢狠狠丢开她的手。

此话一出,原本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傅宝珠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白,有些话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你说我是故意,那你在景阳山设计让众人撞见赵元菡和……”

“宝珠!”萧允演沉声打断她的话。

傅宝珠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方才她用这事讥嘲赵元宁时身边并无外人,可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里,那些话不论真假都不宜再说。

她也是被气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明明这件事皇帝舅舅都说过不许到处外传,刚才她要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岂不是正好叫赵元宁抓住了把柄?

思及此,傅宝珠越发看她不顺眼起来,又见自己舅舅都在偏帮她,不免委屈:“舅舅,你可是我舅舅啊,怎么能帮外人欺负我呢?”

傅宝珠嘴角一撇,委屈起来。

萧允演本来还因为的她有些动怒,转头瞧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到底是亲外甥女,有些重话倒不太好说出口了。

只闻旁边传来一声轻哼,他扭头望去,只见赵元宁忽地鼓起掌来,似笑非笑的睨着傅宝珠。

“嘉承县主原来不仅喜欢看那些不正经的话本子,就连扮弱装可怜的本事也是绝顶一流,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故意绊了脚,险些毁容的是你不是我呢。”赵元宁语气阴阳,又拍了两下手掌,“当真是厉害,叫人刮目相看。”

“赵元宁,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傅宝珠气焰嚣张。

赵元宁似是而非的点点头:“哦,原来县主不是故意的。不过既然不是故意的,但险些害我摔倒却是真的吧,我想,我应该当得起县主的一声道歉。”

“道歉?”傅宝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让我给你道歉,你简直痴心妄想。”

赵元宁知道她一贯恃宠生娇,闻言也不恼,慢悠悠的说道:“景阳山陷阱,看似找出了对应的人,实则内里蹊跷,若是留心查探,也不难查出背后的真相。哦对了,还有南山湖溺水一事,怎么就那么巧呢?”

她三言两语淡淡述出两件事,傅宝珠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却不曾注意,在提到南山湖溺水一事时,萧允演的神色也跟着起了些变化,下意识的看向她经久不语。

赵元宁本不想跟傅宝珠为难,可对方实在是太过分,若不给她小惩大诫,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县主不道歉也行,别的不说,就南山湖溺水一事,我要是一纸诉状告到京畿衙门去,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公然包庇?”赵元宁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暗含浓重警告。

傅宝珠咽了口唾沫,强撑道:“你……你少吓唬我,你根本没有证据,衙门才不会受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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