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载突然提高了嗓音,带着些许怒意:

“若是陛下因私废公,那才是真正的昏君!姬侯爷,你想让陛下做昏君吗?”

“你……哼!李相这话说得过了,本侯的弟弟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已然将功折罪,你如此揪着不放,就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干净吗?”

这话有几分威胁的意思了。

人人都知道,李家也曾经接手过这种事情,用脚想也能知道没少贪。

可是人人都知道,不代表人人都敢说。

姬南天肯定是敢说,所以言外之意就是。

你真要追究我弟弟,那本侯也不会再客气。

李载转头看了一眼这位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的铁血军侯,若有所思。

继续说道:

“侯爷护弟心切,倒是可以理解,本想又不是说要杀了姬国舅,只是得让他长长教训!”

姬南天一愣,越发不明白这李载玩儿的是哪一出。

想对付自己的话,那肯定不会给弟弟活路。

可若是不想对付自己,又干嘛要得罪自己呢?

只要姬文运不死,以姬家的家世,他就算不做官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李载,图什么呢?

突然,李载再次说道:

“不能让北境将士寒了心啊,臣建议,杖责四十,归家反省。”

朝廷的杖刑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真要是结结实实挨上四十大板,命都可能丢掉。

只不过自古打板子都是有门道的。

所以这个所谓的杖责,比起罚俸并坏不到哪儿去。

无非是多使些银子,身为一代军侯,姬南天会缺钱吗?

姬南天却是越发不理解,心想堂堂一国之相,一出手居然只是要打自己弟弟板子?

这就好像自己严阵以待,全副武装提防他出手。

结果他居然吐起了口水。

姬南天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李相所言,本侯没有异议,还请陛下应允。”

听到四十大板,其实萧灵儿还算已经满意。

毕竟在她心里,四十大板可不简单。

“准奏!”

李载心满意足,心想只要将萧灵儿糊弄过去就行。

也不是眼下不能和姬南天撕破脸,只是无端树敌,没有意义。

要么为恩怨,要么为利益,总得图什么。

散朝后,姬侯爷在宫廷外找到李载。

他从含元殿一路走到宫门外,都没想明白李载意欲何为。

“李相留步。”

“姬侯爷,有什么事儿吗?”

姬南天看着眼前紫袍少年,眯起双眼。

“不知姬某可是有什么得罪之处?”

虽然李载在他面前只是小辈,可姬南天这个人,可不会以年纪论英雄。

“没有的事儿,姬侯爷何出此言啊?”

“哼!既不曾得罪,这贪些银钱的事情值得你这般较真?”

“侯爷这话就不对了,朝堂上我说过,贪点儿赈灾银两都比这个传出去好听,毕竟赈灾是朝廷施舍,钱多灾民吃多点,钱少就吃差点,能让灾民活下去就行,但抚恤不同,大梁以武立国,北境将士本就过得苦,拿他们的买命钱,不觉得亏心吗?”

姬南天本就是军侯,出身军旅,听到李载这么说,心里也是较为认同。

只是有些意外,这小子不过是穷酸书生,居然还能理解他们这些当兵吃饷的人。

还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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