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陵北外,驿站。

“……”

布衣剑客、驿长和副手皆在转头望着凌云志和凌夜走来的地方,但布衣剑客嘴角含笑无意外,驿长略有怔然微张嘴,至于副手……他在一愣之后摇头笑,而后便继续埋头慢沏茶。

半里之路不算远,不外乎几个转眼和坡度的起伏。

当凌云志率先走出最后一道坡线时,跟在后面的凌夜也慢慢露头。而到这时,彼此双方便只剩下不到区区二十丈许的距离。

“额。”驿长因为看到凌云志的模样而微微一怔,他本以为对方是戴着一个缝有白色纱帘的斗笠,没成想却是头发。

“还以为是甚天仙美女……”驿长禁不住在心中腹诽凌云志原来是个拖家带口的糙汉子,随后便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布衣剑客,却见对方不言不语,只笑待那人过来,他便禁不住皱起眉头,实因越来越莫名其妙才会抬手去挠太阳穴。

只不过,凌云志是来向此地不假,可他根本就没有去看那三人,而是在靠近地点之后直接转步去向了马驾那边。

“呃。”莫说驿长怔愣出声,布衣剑客也在一怔过后慢慢皱起了眉头。

然,不等驿长在反应过来之后皱眉再看,凌云志却随手抛来一个事物。

呼。

见状,驿长顿时目光一凝,但等他抬手抓住一看……

“钱袋?”驿长皱眉疑心,随后便眉头紧皱地看向了对面的凌云志。至于凌夜,已经不在他们的关怀里。

凌云志步幅轻稳,是朝着那辆右数第一的马车走去。

彼时,跟在后面不远的凌夜略有一默,随后便抬头望向前方的凌云志,但见对方直去座驾的前驱,他便默然垂眸。

凌云志走近登台时,凌夜便突然转步绕向马车的左边,而且还将步幅加快,却是疾行先至,从马车的左侧直接爬进了车厢内。

嗒、嗒……

凌云志平步登台,也不观乎外在,待到一步踏上驾区之后便负手转身,顺便望前。

一瞬沉寂实为短,马儿突然扬蹄长嘶鸣:“咿咿咿咿咿——!”

腾楞!

马儿骤然地纵蹄前奔,车轮也将侧面的登台直接掀翻撞倒。

“……”布衣剑客深一皱眉,随后便转目看向了那处栓桩。

然,拴桩上唯有一条相对纤长的缰绳落落飘摇,观其截面……平整如被刀削断。

……

某野外三岔路,一间必经小茶棚。

路,南北大向斜蜒偏西北,西南接来一条小丛道。

时下,茶棚之下人不少,三桌满座一桌半空,无一例外江湖客。

谓之喝茶?解渴,也有闲谈。

桌面之上?刀剑暂放。

再看茶棚东后之草地,一群马儿暂时闲散,却是不吃回头草。

“呼……”这面相正派的壮年剑士在粗饮半碗温茶之后稍作释怀,且不等他将手中的茶碗搁在桌上……

呼!

突然有人从西南方向飞纵而来。

但闻呼啸,在场之人全都豁然转头,可不等他们看清来人身影,此人已然负手落地。

观其人,黑靴白袍劲,青麟剑横持。散发长披背,肩宽背也圆。是相貌堂堂面冷峻,剑眉微蹙俊目威。

观其面相,众人顿时眉头一皱,看其威势,更有三人禁不住慢慢摸向自己的武器。

“唪。”痴剑狂一扫见那几人动作便闷哼出声,随后便转步去向那处尚未满座的空桌。

至于为何是空桌?那里在座的二人在他眼中根本是为死物,随手可抹。

见状,众人顿时眉头一皱,虽然目随其行,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反观他所去之地,这二位一坐北、一在西并且已用左手抓按住桌上兵器的两位青壮年,却是在眉头紧锁中慢慢抓紧了手下的兵器,便是放在腿面上的右手也在悄然攥紧。

呼。

痴剑狂在走近长凳之前落下的这一步,令前方的长凳自行向左掀扬成近乎于完全直立的状态,等他一步近桌放剑时,这长凳便即时回落,却是正正好好的被他坐在屁股下面。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痴剑狂这一步落下的隔空摆座,是令不少人目光一凝或者瞳孔一缩。

然,痴剑狂本人却冷漠依旧,且自从坐下之后便毫无所动,当真是装完之后就高冷,可谓深藏功与名。

“……”同桌二人眉头紧锁地打量了一眼痴剑狂,随后便不再关注对方,也是在此时,才慢慢松开自己的兵器。

然,他们或众人没有起事的心思,可痴剑狂却略显阴鸷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随后便阴沉沉地巡视向了左前方的那三桌活死人:“适才听闻尔等在窃声诽议绝情门?”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惶恐色变,虽然无人震惊出声,但只是转头凝视过去时……

哗!

所有的江湖客全部出手抓住了自己的兵器,便是那边侧身凝视着这里的老板和伙计也在震动和惶恐中慢慢抓向了近手的碗筷或茶壶。

“嗤!”痴剑狂咧开嘴角就嗤笑,随后只用右手轻猛地一拍桌面,青麟便即时出鞘三寸:啨——!

剑光耀眼,冷冽掠目,竟然不可直视。

只此一光过去,众人顿时凛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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