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说什么请罪不请罪的。”柳颜欢笑着让白昙搬了张凳子放在身侧,“你身子不好,自然要养好了再出门。”

裴笺乖顺地在她身边坐下,才一会儿便抬手拿着帕子掩唇咳了一声。

“可是受了寒?我前几日也受了凉,这秋日就是容易着凉,妹妹可要多穿些。”柳颜欢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身装扮。

好歹一个将军府,哪怕是庶女,也不至于整日穿着个素缟般的衣服才是。

“紫菱,去箱子里拿匹缎子来,等会儿让六小姐带回去做衣服穿。”

裴笺闻言一副受惊的模样,道:“使不得!嫂嫂的心意妹妹知道,可不敢叫嫂嫂破费。”

柳颜欢淡然地看着她客套,抬手给对方倒了杯茶。

“一匹缎子而已,不值钱的玩意儿。”

说着,紫菱从屋子里抱出一匹玉色海棠提花织锦缎。

裴笺方看到那缎子的时候,眼睛很是一亮,旋即垂了下去,不敢喜色于形。

“笺儿谢谢嫂嫂。”裴笺将那杯茶饮下,身后的丫鬟香芸小心翼翼地从紫菱手中结果那匹缎子。

“下次妹妹来见我,可得穿得厚实些。”柳颜欢耐人寻味道。

旋即姑嫂之间说了会儿别的话。

“今日多叨唠嫂嫂了。”眼见到中午,裴笺起身告辞。她立在柳颜欢面前顿了会儿,似乎是在犹豫。

没一会儿,柳颜欢听到她说:“妹妹听说嫂嫂喜爱读书,想必时时用眼。妹妹这里有瓶眼油可以缓解眼睛疲劳,借花献佛一番。”

柳颜欢一滞。

这叫什么,这叫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正是时候。

这眼油她也让人出去寻了,但现在京中缺货,已经买不着了。

柳颜欢笑着颔首,并不起身。紫菱上前接过那瓶眼油,然后将主仆二人送到院门口。

“夫人,这眼油您可要给大爷送去?”先前柳颜欢在柳府问柳佳云讨要眼油,便是以送给裴茗为由头。

“不给。”柳颜欢撑着下巴懒洋洋道,“整个府上目前有这眼油的只有裴茗,方才裴笺不也说了,借花献佛。你说她从哪借来的花?”

紫菱一滞,“看来六小姐不简单,咱们得提防着些。”

“不着急提防她,是敌是友还得再看看。”柳颜欢接过眼油嗅了嗅,确实有股很浓郁的薄荷味。“等会儿苏掌柜来了,让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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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笺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心脏砰砰直跳,面色实在说不上好。

“小姐,大少夫人出手好大方啊!”香芸抱着这缎子的时候,用袖子裹着手去接,都不敢直接用手碰,生怕自己手心的汗弄脏了这缎子。

一出手就是价值不菲的织锦缎,这匹料子府上可只有夫人大少爷他们才用得起。

倒不是将军府穷得拿不出织锦缎,而是洛氏实在偏心,她的两个女儿也只能捡她和裴茗看不上的,更不要说她这个庶女了。

回到冬梅院,裴笺看到她的两个姐姐正坐在屋檐下嗑瓜子,晒太阳。

虽然是将军府的嫡女,但洛氏对女儿们的教育实在是差。这两个女儿也是和母亲像得很,洛氏十分的脾气,她们继承了七分。

因此和她们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自己,过得十分不好。不然她今日也不会主动去找柳颜欢。

“哟,哈巴狗回来了啊?”裴清云掸了掸手上的瓜子壳,嘲讽道。旋即她看到了香芸怀里抱着的那匹玉色织锦缎子,眸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立马指挥身边的丫鬟香珠去抢。

香芸眼含不甘地看着香珠抢走怀里的织锦缎,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小姐。可裴笺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淡然模样,更加委屈了。

“真不愧是皇商出身啊,这缎子真好!”裴清云摸着缎子,“大嫂只给了你一匹?”

“织锦缎昂贵,嫂嫂只给了我一匹。”裴笺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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