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觉得西启如何?”

他话问得有些莫名。

真楼满烟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至于她这个冒牌货来了不过半年余,连凤临都尚未了解透彻,又怎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臣女并非西启国子民,好与不好非只言片语能断明。”话音甫落,她转道,“想来殿下今夜有许多棘手事情要处理,臣女稍后拿着玉牌出宫便成,不耐烦殿下相送。”

“这里是皇宫,并非楼家府邸。”他不疾不徐的提醒着。

楼满烟含笑回道,“楼家怎可与皇宫相提并论,殿下放心,臣女绝不给您添麻烦。”

“你贸然进宫,已惹下麻烦,若不然阿满跳进河里游出去吧。”他似笑非笑说着。

她自然是想游回去的,可脸上却呈着为难之色,“殿下说笑了。”

“既知道怕死?又怎敢擅闯皇宫?”他一席话似讥似讽,听不出有半点疼惜之意。

他步步紧逼,楼满烟有些恼,眼中笑意凝固。

恰逢一道黑影掠过,旋即落在顾岫面前,那人被暗影拢住,看不清容貌,却让楼满烟感觉熟悉。

“殿下,陛下有请。”

“送送她。”顾岫余光瞟向脚底抹油的楼满烟,意有所指。

魏征犯难,既然要她活着,又想让她吃瘪,颇有难度。

思忖之际,两边均不见人影。

坏了!

魏征毫无方向感的追了上去。

中书令府邸。

天未蒙瞳,四周弥漫着水汽,空气还残留着焦糊味。

竹秋抱着药先行潜入沉鸢阁,纵然已万分小心,却还是惊动了窝在侧房的苏珏。

以至于,楼满烟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闺房门前时,苏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另一边廊庑下看着她。

“三小姐夜里出门了?”苏珏盯着她上下打量,眼神放肆得紧。

纵然换了一身衣裳,可在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她不止手抖,连牙关都在打颤。

反正东西已到手,她夜里的诡异行踪很快便会被人知晓,楼满烟愈发的没有顾虑。

“去宫里走了一趟,可将我冻坏了。”

苏珏拦住门,“小姐去宫里作甚?”

“自然是和你家主子爷幽会去了。”她佻达的笑着。

苏珏眉心一紧,昨日宫中祭祀,与情与景都不适合幽会。

楼满烟便又嬉闹道,“不信吧?我也不信?不如你去问问殿下吧。”言讫,她欲推开苏珏,不料她却如铁一般硬挺着。

“女婢做烦了?想去倒夜香了?”楼满烟挑眉威胁。

倘若楼满烟真想差使她做粗活,她也只能认命,甚至还会被顾岫苛责办事不力。

思及此,她退了一步。

楼满烟大步跨进屋内,反手便将房门关闭,一阵凉风扑面苏珏险些被夹住鼻尖。

楼三一夜未归,躺在闺房中的人是谁?

苏珏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槅门,一把匕首破风而来穿破槅门,堪堪在她耳旁划过。

“滚!”她的声音像山谷中回荡的幽风,既轻柔又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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