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耳房里面,夏亦姝略扫了一圈,发现此处比外面那间更为破败。

不仅如此,此处空气还不太流畅,鼻尖涌动着一股湿气混杂灰尘的浑浊味,每吸一股气,就好似将那些空气中的细小微粒都吸了进去。

她用手稍稍掩住鼻,然后继续观察。

地上摆着一个盆,里面残留些未烧完的纸屑,旁边垒着一叠纸钱。

看来方才贺文州便是在这祭拜母亲的。

只见贺文州将手里的灯放在桌上,然后蹲下,从旁边拿起几张纸钱,用盆中还未燃尽的火星点燃。

不一会儿,纸钱窜起火舌,耀目火光倒映在他眼中,形成两簇不停跳跃的小火苗。

夏亦姝看着他被火光柔和的侧脸,内心有点异样。

明明那脸安详平静,如一口无波无澜的泉水,但她却从里面感受到哀伤。

夏亦姝站了会,随即在贺文州旁边蹲下。

她一蹲下,碧芜也紧接着蹲下,但只缩在一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贺文州转过头,讶然看向她,看她也拿起几张纸钱,放在盆里点燃。

“三公子,你可知这个院子为何荒废吗?”

夏亦姝一边烧纸钱,一边问他,语气透着随意。

被夏亦姝一打岔,贺文州内心的伤感散去不少,下意识顺着她的话回答。

“这个院子原是贺家一个来投奔的亲戚所住,但后来她生了个怪病,大夫也治不好,于是便这么去世了,而祖母嫌弃这个院子晦气,这里就渐渐荒废了。”

听到这里还死过人,夏亦姝的心不由一哆嗦,颤声道,“啊......这里......曾死过人!”

贺文州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是的,怎么了?”

“你不怕吗?”夏亦姝睁大眼睛。

哪想他温然一笑,露出两颗尖尖小虎牙,“这有什么好怕的,圣人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只要心中无鬼神,又何惧鬼神,神鬼之事听听就好了,不必当真。”

听了这话,夏亦姝才明白为何他每次都往那阴森处跑了,原来他打心眼不相信,自然就不怕这些。

“那她生的什么病?”夏亦姝接着问道。

贺文州回忆道,

“当时我才十岁,曾听府内下人说那女子刚来时还好好的,过不过一月,全身就长满指甲盖大的紫色水泡,看着可怕极了,当时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尝试了不知多少方法,都未弄清女子到底得的什么病,最后那女子只熬不过半月便去世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叙述得也很平淡,但夏亦姝心里又开始毛毛的。

也许是她孤陋寡闻,在现代她也未听闻有这样的病。

没想到只是随意一问,话题便又转到诡异之处。

“这病可真够诡异的......”,夏亦姝干巴巴道。

贺文州也随之点头,“听说每到夜里,便有值夜的下人听到那院里传来女子痛苦的呻吟声,甚至那女子去世后,有人夜里路过这个院子都听到......”

“不用说了!”

夏亦姝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他。

而贺文州见夏亦姝神色异常,这才察觉方才那个事也有些诡异恐怖的地方。

于是清楚这一点后,他连忙出声道歉,

“对不起......我忘了你害怕这些......”

“没事......毕竟是我先挑起话头的......”,夏亦姝僵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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