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拖着病体,跪在她的面前:“草民竹清,叩见女帝。”
千凤仪眉心一颤,勾起了笑容:“你果然如列嬴所言,料事如神。”
“不知你预见了什么,才这般不肯他随我而去。”
竹清深深叩首:“列嬴能够遇到陛下,是他此生的荣耀,也是他劫难的始引。他会如陛下所愿,成为您披荆斩棘的棋子。”
“草民不敢违背天命,草民只能恳请陛下,无论他将来,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请陛下念及旧情,饶他一命。”
千凤仪垂眸一笑,随后扬起面庞,居高临下道:“你知道朕最讨厌术士,妖言惑众吗?”
“草民知晓,但草民不得不做。”
千凤仪笑着俯下身,伸手抬起他的憔悴的面容,意味深长道。
“如果你愿意与列嬴一般,成为朕的裙下臣,朕会如你所愿。”
“但如果你的预言没有成真,朕会将你和列嬴,剥皮拆骨,尸首悬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你……敢赌吗?”
竹清微微扬唇,目光坚定不移:“臣侍……遵旨。”
日落西山之前,他们一行四人,回到了皇宫。
璋璞宫里,千凤仪沐浴更衣后,身着暖阳色薄纱长裙,坐在桌案前,专心致志地挥洒笔墨。
江岸柳在一侧磨墨,但他的目光,却几次落在她的身上,又很快地移开。
千凤仪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笑叹着放下了笔墨。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江岸柳犹豫片刻,放下金纹凤墨,缓缓道:“你还好吗?”
千凤仪噗嗤一笑,拉着他坐到窗边的软榻上:“我当然好。倒是辛苦你,替我一味地瞒昧前朝后宫。”
江岸柳摇了摇头:“我身子不好,比不得寒柏。所以只能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罢了。”
“不许胡说。”千凤仪捧着他的脸颊,认真道。
“寒柏骁勇果敢,所以与我直面沙场。而你心思细腻,能够制衡各方势力,亦是我们的心安所在。”
她逼迫他迎上自己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所以我不许你妄自菲薄,我们三个要好好的在一起,然后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江岸柳目光有些茫然,渐渐却红了眼圈。
他别过脸去,掩饰内心汹涌而至的情绪,声音沙哑地笑道。
“你总是爱哄我开心。”
千凤仪笑着蹙了蹙眉,正想继续解释。
江岸柳却喂给她一块糕点,笑道:“这是沈玉卿送来的糕点,想来你会喜欢。”
千凤仪细细品味,清荷的香气,溢满了整个口腔。
“星吟这孩子,总会利用时令,做出许多新奇的糕点。”
江岸柳垂眸一笑,又为她倒了清茶。
“按照你的要求,列嬴住在宫阙宫的琼宇轩,竹清则跟着许君,住在如玉宫的沁竹苑。对外则宣称,他们是新晋的侍卫。”
“只是仪儿想给他们,什么名分呢?”
千凤仪拿了块糕点,丢进嘴里:“竹清同星吟一般,赐为玉卿。”
“列嬴便从最末等的少林做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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